尽管陆玲对她这样的行为表达过无数次的抗议,不过都被阳天晴无视了。
不过今日稍有不同,有客不请自来了。
阳天晴看着院里站着的亓静姝笑道:“需不需要帮忙?”
从下往上看,少女坐在屋顶边缘双脚悬空,夜风吹动她的裙摆,月光雕刻她眉间笑意,像是月宫中的仙子落了凡间。
亓静姝感慨着五公主的眼光不错,出於某种原因她想要避嫌,虽然她没有武功,但搬个梯子/爬还是能够做到的。
阳天晴笑嘻嘻地看着这个狐狸一样的美人优雅地爬着木梯。
终於两人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坐在了一起。
“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白天吃饭的时候亓静姝就总是在看她,要知道放在平时的话,这狐狸的眼睛只会在牧晚身上停留过长的时间。
亓静姝也不磨叽,她是个团扇不离手的人,此刻她摇摇团扇,扇面上的美人扑蝶图样因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辉。
思嘱着该如何开口,亓静姝用扇骨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唇,终於还是开了口:“这世间如何?可有留恋的地方。”
“世间很好,要说有多留恋倒是不至於,人会为欲望做错很多事,老实说这真是惹人厌烦。”
阳天晴说的当然不是假话,但她并不厌世,毕竟再怎么歇斯底里也不会让世界多看你一眼。
原来亓静姝是想着给自己做心理谘询,阳天晴更加忍不住自己的笑了,她转头看着那个看到肉就脸色发白的人说:“那你呢?这世间如何?”
阳天晴的声音是那样漫不经心,带着一种让人放松的魔力,而这种女人是最会骗人的。
可亓静姝还是放松下来,她将团扇放在身侧,低头看向院内,客栈养的大黄狗睡得很是舒适,这让亓静姝有了笑意。
她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说起了以前的事,“小时候我养过一条狗,那时流落在外,食不果腹的日子也过了许久,那瘦骨嶙峋的小狗也跟着挨饿。”
阳天晴静静听着没有打扰,因为狐狸也会有自己的忧愁。
“受前朝牵连,我娘在青楼呆了几年,说起来好笑,等到亓家平反时,我娘却被人藏匿起来,其实我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清楚。”
说这些话时,亓静姝是笑着的,就好像她从不曾在意。
可是在这注重名节的古代,又有哪个女子会不在意自己的名声,笑容只是欺骗者的手段罢了。
亓静姝轻声笑了一下,她说:“那时的我玩伴就只有一只小狗,在不谙世事的年纪被迫接受了许多苦涩的事,那我是唯一能够拥有的东西,它的眼睛很纯净。”
“我能拥有的吃食本就少,因为要控制体重,我将饭菜省下喂它,因此自己的身体愈加消瘦逐渐脱相,后来这事被老鸨发现,她在我面前杀了小狗又强迫我吃下它的肉。”
呼出一口浊气,亓静姝的声音低沉下去:“因为母亲在他们手上,所以我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