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这一番口若悬河,愣是让风雅把还未说完的话噎了回去,怔住片刻,面上倒是一副风轻云淡:“没有异议。”
“爽快,我这儿收银票银两都可以,你若是想现在就结帐我也没有意见。喏,那儿是你的衣服物事,你自己看看东西可还都在。”
风雅顺着叶子的指引看去,之前穿的那件沾满血迹的锦袍已被折叠妥当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袍子上搁着的便是自己的家传宝玉,晶莹碧绿,色泽温润,质地纯良。柜子边上竖立着的正是自己平日从不离手的宝剑。
伸手取过柜子上那一团已经碎成破布的锦袍,风雅耳边还响着叶子的叨叨声:“你这衣服已经没法穿了,但我想着里面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便将它留了下来。”
风雅从衣袍里间的夹层里摸出一封信,虽沾染上些血迹,却是完好无损。
风雅松了一口气,目光顺着叶子不停张合的红唇一路追随到那双闪耀如星辰的眸,不发一言,只是在叶子的眼神示意下打开衣袍腰带上系着的钱袋,抖出里面仅有的几粒碎银,笑容有几分无奈。
虽然风雅暂时无法支付欠债,但叶子还是十分仁慈的留她住下养伤。如今的风雅已经能正常照顾自己,是以叶子对她也不再有一开始的好奇与紧张。
风雅写了几封信分别寄出,如今自己身子不便,也只能耐下心来等待。
这般悠闲轻松的日子,风雅已经好久都没有经历过了,於是有了大把的时间来观察这个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女孩。
这个模样弱质窍窍的女孩平日里不是在自个儿身上试药扎针,就是义务帮附近的居民瞧病写字,又或者独自一人坐着发呆许久。
风雅看着叶子心中腹诽: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日子过得倒像是七八十岁。之前明明那么聒噪,这会儿却又这么安静。
半晌风雅摇了摇头:我干嘛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这么好奇,还是专心研究研究这阵图吧。
桌上平摊着一幅风雅凭记忆还原的阵图,几日前的影像又在她脑海中回放。风雅盯着阵图专注地思考着,一双漂亮的秀眉紧锁:枉我一向自命不凡,此番又是带足了能人异士,不想竟在这阵法上栽了这般跟斗,这里面究竟有何玄机?
此时叶子路过递给风雅一个苹果,不经意往图上瞄了一眼,随口道:“布这阵的人心思好生歹毒,故意将干位与坤位伪装,死门藏在生门中,若以寻常方式破阵而出,势必得经历一死。”
风雅闻言如醍醐灌顶,再看此阵图,心中重重迷雾霎时拨开,想不到困扰自己多日的难题竟被人一句话轻易破解。
风雅望着眼前这个面容十分年轻的女孩,怔忪片刻,心道自己或许应该重新认识她一番。
叶子见风雅这般反应,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干嘛这样看我,不过是雕虫小技,我平日看了一些杂书,就知道点皮毛。”
风雅心知这可不是什么看了一些杂书就可以学会的雕虫小技。那日与自己同行的有各地而来的能人异士,其中自然也有人研习过奇门八卦,可当时却没有一个人能道出其中玄机,致使最后葬送十六条性命只逃出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