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接过,镜子中的自己并无不妥之处。
“这不是挺好的。”她说。
“看来不是中彩票,是吃错药了。”姚宋摇摇头。
殷燃只笑笑,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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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符和季柔从墓园一路驱车,到家时已近九点锺。
在玄关放下钥匙,阮符深呼一口气,捏起酸痛的胳膊和小腿。
季柔刚好换完鞋,看见她生无可恋的表情,一声笑出来,“累了吧,赶紧先去吃点东西垫垫。”
“妈妈早晨买了猪蹄,现在马上去炖。”
阮符拖长声音应声“好”,只感觉浑身散架,走到小厨房开零食柜的力气都没有。
果然,随手打开微信,她两万多的微信步数稳稳占领朋友圈第一。
阮符扶额叹口气。
她平时宅在家极少活动,唯一的运动不过是每日的404酒吧之行。今天突然走这么多路,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
“我先上楼换衣服,待会儿下来。”路过厨房时,她随口对季柔说。
“上山太累,今天就别出门了,好好休息。”季柔正清洗着猪蹄,就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她回头道。
“您说什么,没听清。”阮符走近几步。
“我说,”季柔把水龙头关好,又重复一遍,“你这两天不是每天都去逛街吗,今天就别去了。”
“啊……”阮符微愣,一时手足无措起来。目光掠过落地锺,她匆匆开口,“可是我约好了朋友……”
“哪个朋友每天准点叫你去逛街,能让妈妈也认识一下吗?”
季柔早知道逛街是借口,只是不想拆穿而已。
如果阮符只是泡泡咖啡厅喝点下午茶,季柔不会干涉。但偏偏是酒吧这种场所。
如果不是那天给阮符忘带钥匙,叫她下楼开门,或许季柔会一直瞒在鼓里。
“您认识我朋友干嘛,”阮符的心中忽地升起一种惶恐不安感,她干笑两声,“有代沟的,玩不到一块去。”
“好吧,”季柔笑笑,又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别出门了。我这次回来,不止为了给你妈妈庆生,还带了任务给你。”
“什么?”
“我在上海的家里找到你爸爸生前的几本房产证,需要你一一过户到自己名下。手续比较繁琐,房产的地址也分布在各处,需要我们一起列个计划表。”
阮符沉默几秒,再度望向落地锺时,时针恰好走到九。
平日她总在七点锺出发,路上耗时一个小时,八点准时抵达。十点锺离开时,她刚巧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十一点就能到家。
显然,现在已经来不及。
“好吧,我不出去了。”阮符眉眼垂下来,终於妥协。
直到那日打烊,殷燃也没等到阮符。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场内空寂黑暗一片。殷燃望着吧台上调好的菲利普,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我要拉电闸了,你还不走?”姚宋提起手包,提醒殷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