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别的吗?”
殷燃只得跟上。
杜艳身子胖,肚子也很大,坐下时一个人占两个人的座位。殷燃站到她旁边,随手把两大袋蔬菜放到地上,芹菜叶子蔫巴在椅背,像累得脱了水。
“那这是……殷存雄的孩子?”她问。
杜艳把注意力从窗外的风景上收回,一脸“怎么会呢,我又不傻”,嘲笑着否认:“不是。”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
“那殷存雄知道这事吗?”
“你说绿他这事?”杜艳摸摸肚子,“他活该,逃避责任,瞒着我和孩子逃之夭夭,这是他应得的。”
这么看来,杜艳早知道殷存雄是重婚,只当不知道。
“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做这种事,如果能靠男人,我为什么要靠自己呢,你说对吧?”
殷燃但笑不语。在这种情形下,不同的观点还是不要发出声音。
“那孩子的爸爸会给你钱吧?”
“也不怎么给,我催着烦着才给两个,也不够糊口,害我每天早晚都要出去市场捡菜叶。”
说到这里,殷燃大体明白了杜艳的情况。
“你不是在跟着殷存雄做‘成功学’,不是该赚到很多钱吗?”
杜艳白她一眼,“我又不傻,那年差点被抓,之后我就金盆洗手了。”
“来钱快是快,尤其我之前有经验,洗脑一个更快更熟练,但毕竟来路不明,整天提心吊胆的,半夜敲门都害怕。”
“哎,你能体会到那种感受吗,”杜艳目无焦距望着窗外倒退的绿树,话正说到一半,她从鼻子出一声尖锐的哼笑,“算了,想必你也感受不到。刚开始做那行的时候,我每天抱着现金睡觉。”
虽然没有这么做过,但那种忐忑殷燃可以想象到。
物理层面上,担心被瞬间夺走,精神层面上,又担心遭到报应。冰火两重天,蘸着人血吃馒头,想来肠胃也不会好受。
不过,这也是他们这种人应得的。
沉默保持许久,久到殷燃扶着车上的扶栏看了半途风景,再看手表,已经7点50分。
平时这个点,阮符起床很久了。
殷燃发了个“早”的表情过去,不久得到回复。
[阮符:早,起好久了……]
[阮符:领导,跟你交代个事情……]后面跟这个对手指的表情包。
殷燃一笑,回个“什么”。
[阮符:……我又烧坏了一个锅。]
[阮符:我看锅里的蛋还没熟,就又炒了炒,但火候好像开大了点,锅底当场就黑了……]
殷燃问“人没事吧”。
[阮符:人没事,锅有事]后面跟这个猫猫落泪的小表情。
殷燃笑意更浓,回个“那就好,一个锅而已,再坏一个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