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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指间夹着支烟,烟尾火星点点,如寥落夜空中的星点。

然后,殷燃在徐宁旁边坐下。

“哎,来了?”后者听到动静,动动手指抖烟灰,招呼一声。

“嗯。”

眼前夜色浓重,背后的派出所内一片灯火通明。殷燃深呼吸几次,心绪尚未平复。

徐宁吐出眼圈,忽然问:“什么感想?”

什么感想?

殷燃猝然转头,呛了口烟。她皱眉,如实道:“没什么感想。”

时间太久,她已经麻木,对此不再会有什么感想产生。

徐宁点点头,默默松口气——殷燃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冷静不知多少。这样的话,她这个老同学省去不少额外安慰的话。

感想确实没多少……不过,戒下很久的烟瘾又卷土重来。

殷燃犹豫几秒,问徐宁,“有烟么?”

徐宁一乐,从口袋摸出烟盒晃晃:“问得早不如问得巧,正好还剩一支。”

拿到心心念念的香烟,徐宁又贴心地递出打火机。

见殷燃并无动作,只是摸着打火机上的小广告,徐宁几分费解:“不点上?”

要知道,当上大学时,殷燃的烟瘾比谁都大。

殷燃摇摇头,目光落在打火机广告的电话号码上,心中默念几遍,她回答,“看看就解馋了。”

徐宁闻声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谁信啊,我又不是不了解你。”

“不过我懂,妻管严老婆奴是这样的。”

殷燃但笑不语,任由发丝在凛风中吹乱。

良久后,她问:“殷寸雄是自首的?”

“是,”提起案件相关,徐宁像变了个人,语气都严肃起来,“大概一点多,他主动来派出所自首的。”

“他怀疑自己得了癌,来的时候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能不明不白死了,也没人给他收屍。”

患病这点与殷燃的判断对上号,方才见面时,殷寸雄腮帮子鼓鼓囊囊,明显在憋着气。

“说起来挺意外的,我想过很多种破案的可能,比如我们找到殷寸雄蜗居的地点,提前设下埋伏,我突出重围实施抓捕行动——那多热血沸腾,”徐宁说得两眼发光,但没多久,那光黯淡下不少,“我预料过很多和他周旋的镜头,从没想到,他会来自首。”

“你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吗?”

是扑了空的感觉。

殷燃有同感。

她试想过无数次再见到殷寸雄的场面,或许是相逢一场恶战厮杀,两败俱伤后,从此断绝亲缘关系再也不见,也可能是冷言冷语针锋相对,背后给对方致命一击……诸多可能之下,她从未料到真正的场面会是如此——他拖着一身残躯,垂垂老矣,而自己孑然一身,冷漠到骨子里,互相无言以对,仅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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