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啊,我们现在关系不一样了,晚上自然是要睡一起的。”纪若夏一派理所当然,同时又去拉姜尚,见还是拉不动,便问她:“你不想跟我睡一张床吗?”
姜尚被纪若夏牵着的手从始至终没有挣扎,她先是扭头看了眼隔壁自己的房间,然后才回过头来跟纪若夏说话:“可是我才在那间房里住了两天啊。”
纪若夏:“才两天吗?”她认真回想了一下,姜尚是上周末搬进来的,今天是星期四,不算今晚的话总共是四个晚上,搬进来的第一晚外面打雷,她是在自己这边睡的,前天晚上她酒精过敏在医院住了一晚,这样算下来她确实是只在隔壁睡了个晚上。
“可是这跟你今晚睡我这边有什么关系?”站在房间门口把这几天跟姜尚之间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回忆了一遍之后,纪若夏总算是回过味来了,这都哪跟哪啊?
姜尚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后脑杓:“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关系。”
纪若夏连忙接口:“这不就是了,我们现在是女女朋友的关系了,晚上睡一起天经地义。”
於是最终姜尚还是跟着纪若夏进了房,房里的空调开的二十四度,两人各自平躺在床上,中间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身上盖着同一张薄毯。房里的灯并没有全关,纪若夏那边的床头柜上留了一盏暗黄色的小夜灯,两人一时都没有闭眼,双双看着房顶上的天花板。
虽然跟上周末是同一张床,身边也是同一个人,可姜尚此时的心情跟那个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天晚上她只听得到外面不断传来的轰轰雷声,如今,她听得最清晰的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不只有自己的心跳,她似乎还感受到旁边纪若夏的心跳了,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想到那晚睡过去之后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自己被她紧紧环着的情景,姜尚的脸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热。
在姜尚右侧躺着的纪若夏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然后藏在薄毯下的左手慢慢平移,最终摸到了一片滑腻的肌肤,她手下一动,连忙握了上去,那是姜尚的手。
姜尚的手蓦地被握住,稍微挣扎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便没再动,两人脸上都微微泛着红,两双眼睛始终盯着天花板,移都没移一下。
“你在想什么?”又了好一会儿后,姜尚依然完全没有睡意,便小声开口问道。
纪若夏的声音也小得很:“我在想……你到底多大年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这么长时间都想了些什么,总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她一时也说不清楚。关於姜尚的年龄问题还是刚刚脑中灵光一闪冒出来的,不过话出口后,她发现这还真是个挺值得关注的问题。
“加上来这里的一个多月,在过个几天我应该就十八了。”姜尚在前世快十六岁的时候家里外公和舅舅就开始给她找夫婿,被她想办法拖了差不多一年,然后她就偷偷跟着表哥们去了军营,在军营又带了差不多一年,然后就来了这里。
纪若夏梗了好一下,她的视线终於不再盯着天花板,而是慢慢将头转向姜尚:“那你是未成年?具体还差多久满十八岁?”
姜尚也把头偏向了纪若夏:“还差半个月吧。未成年是什么意思?”
纪若夏:“在我们这里,要满了十八岁才算是成年,成年对我们来说是一道挺重要的分水岭,成年人的世界跟未成年的世界会有很大的差别。”
姜尚还是没听明白,对着纪若夏再度露出那种再明显不过的好奇神色:“都有些什么差别?”
纪若夏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她觉得自己挺适合当老师的:“我跟你普及一下啊,在这里,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基本都是以十八岁作为成年的标志。小时候的我们无法对自己的决定和选择负责,所以会有一个监护人的身份,监护人会为我们的任何决定造成的所有后果负一定责任。一直到我们成年以后,我们才会对自己的行为负全责。这个所谓的监护人,通常都是我们的父母,像季小花那种自小父母双亡的,未成年时的监护人可能是她爷爷奶奶,也可能是她大伯大妈。”
“我没太听明白。”姜尚听得有些迷迷糊糊,不过她觉得纪若夏此时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
“所以啊,十八岁以后谈恋爱才叫谈恋爱,十八岁以前的,应该都叫早恋。”纪若夏终於说到重点。
“那我现在跟你交往,岂不是也算早恋?”姜尚侧躺过身子,其他的她没怎么听明白,这句话总算是听明白了,可她又有了新的疑惑,於是她又问,“早恋很不好吗?”
“也没有很不好吧,大多数情况下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至於你这算不算早恋,”纪若夏也跟着把身子侧过了正对着姜尚,她觉得自己应该承认,可她还是在尽量想办法找补,“也不算吧,季小花已经二十一岁了,早成年了。”
“那要是有个人明明成年了,可她的心智一直停留在几岁,那她算是成年了还是未成年?”
“呃,”纪若夏再次卡了壳,这种哲学问题要怎么说呢,平时她多次叫姜尚查手机,可到了关键时刻她反倒没有查手机的习惯,“算未成年吧,这种情况还是以心智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