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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应了声,忙转身小跑着离开。

段漫染漫不经心往前走,仍不忘把玩手中几株含苞待放的菡萏浅荷。

幸好这回段夫人没有生出怀疑,带着段漫染直接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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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漫染将那些荷花洗净,万分虔诚地供在瓷瓶当中,摆在了床头。

无论如何,这是林重亭为她摘的花,她光是瞧见,唇角就能忍不住扬起笑来。

段漫染甚至开始痴心妄想——那日在乌篷船中,林重亭抱了她,甚至还用手捂住她的唇,若认真说起来,二人算得上是肌肤之亲,他可会主动来林府求娶?

可惜段漫染等啊等,等得那些花苞盛开,又一片片落在海棠春凳上,也没等到林重亭登门求娶的好消息。

倒是她娘亲将一遝厚厚的名帖甩到段漫染眼前,给她下最后通牒:“这里头,是如今临安城尚未婚配,与你门当户对的公子,你自己好生挑一挑中意的,若是挑不出来,为娘便替你挑选。”

段漫染心中清楚,她娘亲这回可不是在说笑。

自己若是不挑出个公子来,就只能由她娘亲择定未来的女婿,将她打包嫁出去。

她与林重亭之间,果然如那开了又谢的荷花,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段漫染随意在名帖上翻了翻。

虽说临安的风气开放,不似前朝那般讲究男女大防,但段漫染到底是闺中女子,名帖上这些公子哥有一大半都不曾见过面。

她只得手指一点,随手指出个皇后娘娘生辰宴上见过面的——范太师家的嫡长孙范潜。

只要嫁的人不是林重亭,嫁谁都差不多,但至少范潜长得好看。

若是林重亭是清冷月色化作的少年,那范潜便是倾山颓玉般从容的青年。

二人各不相同,各有各的好看。

选出心中未来的夫婿,段漫染心头闷闷的,连日来茶饭不思。

段夫人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表示——哪个女儿家不怀春,只是林重亭并非良人,若纵着她,反倒是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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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范家的马车停在了林府外头。

来的人并非是范潜,而是她的胞妹范漓,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生得模样娇小可爱,说起话来嗓音清脆:“听闻段姐姐向来喜作诗,正巧家中姐妹们有一场诗会,特来邀段姐姐一同前往。”

段夫人笑着叫下人去唤早已打扮好的段漫染,将两位小姑娘送到府门,又叮嘱段漫染道:“玩得尽兴些,若是诗会上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段漫染点头:“知道了,娘。”

她心知肚明,只怕诗会是假,借机与范潜见上一面才是真——临安城的传统向来如此,未婚的男女,以诗会或是酒会为由头,见上一面过后,若是双方都没有异议,便可由男子家中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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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在一艘画舫上举行,时值夏日,湖面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正好送来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