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林重景摇头,“这个是用来占卜的。”
“占卜?”
段漫染来了兴致。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消沉了没多久,就恢复了神采奕奕。
林重景无奈,解释道:“这龟壳只有一块,无法占卜。”
“哦……”段漫染语气里难掩失落。
林重景顿了顿,又从袖中取出一枚残缺的龟壳来:“不知弟妹想测什么?”
段漫染其实没什么好测的,她身体好得很,爹爹是朝中大官,一家人吃穿不愁,唯独——
“当初兴隆寺的弘智大师测过我和夫君的姻缘,说我和他是天定的缘分,兄长可也会测这个?”
林重景笑笑:“这你倒问对了,我这占卜的本事,又是在弘智大师那儿学来的。”
说罢,他将两枚龟壳抛掷在甲板上。
如此三回,青年收起龟壳,他神色莫测:“弟妹觉得是凶还是吉?”
段漫染答不上来。
若是从前,她定能毫不犹豫地答出吉,可是有过阿骨娜之后,她想,兴许是弘智大师测错了。
再说,就算是对的,也未必能长久下去。
君不见,庙里那么多人测出文昌星高照,各个都能去当状元宰相不成?
“罢了。”见她神色恍惚,林重景敛起笑意,“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与嘉书,自然是大吉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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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江镇,当地县令府中。
夕阳自雕花窗格而入,光线中尘埃飞扬,少年身着玄衣,正费力在信纸上写什么。
陡然房门被敲响。
“进。”林重亭开口。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霸州遭遇水贼袭击的七皇子。
“林贤弟还在给弟妹写信?”七皇子一见,便猜出他在做什么。
林重亭垂下眼眸,没有应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这……”七皇子犹豫不决,搓着双手。
“殿下若是有话,直说便是。”
林重亭没有看他。
在比自己年幼的臣子面前这般低声下气,七皇子自己也觉得窝囊,可到底他今天这一切,都是林重亭替他谋划来的。
七皇子清了清嗓子:“其实贤弟这信,不写也无妨。”
少年眯起眸子,生出几分凌厉来:“殿下这是何意?”
“我我我……我没旁的意思。”七皇子忙解释道,“其实你受伤之事,我早已派人到临安城传信,料想这个时候,弟妹应该已经快要到镇上来……”
林重亭遽然起身:“殿下为何此刻才说?”
“贤弟有所不知,当日你伤得那般严重,我也是怕你抗不下去,这才急忙派人到京中传信。”七皇子道,“后来你逐渐转好,我倒是将这事忘了,若不是收到你兄长派人加急送来的信……”
“兄长他……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