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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聪慧的人, 想来是病得糊涂,才会如同孩童般小心翼翼,生怕被抛弃。

段漫染伸出手, 环住少年瘦劲的腰——

“你不要我这样的姊妹, 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继续当你的娘子。”

林重亭身形僵住, 如落魄之人捡到失而复得的珍宝, 疑心这不过是黄粱一梦。

半晌, 她揽紧眼前之人,又唤她:“免免。”

“是我。”

段漫染应她。

“免免。”

“嗯?”

“免……”

还有完没完了,段漫染打断道:“你若是再这样喊下去,我不知要应到何时。”

林重亭收声,没再说话,只将下颌搭在少女肩头处,轻嗅她的气息,方觉得心生安稳。

少年这般听话,段漫染反倒不大习惯。

况且对重病之人而言,自己方才的语气也未免重了些。

段漫染有些心虚,将被子往上掖好:“喝了药,就该好生休息才对。”

“好。”

林重亭这回没再多说。

段漫染以为她终於要睡了,也跟着闭上眼,呼吸均匀起伏。

不过相拥而眠的姿势太别扭,她躺了好一会儿,不但没有生出睡意,反倒肩膀处开始发酸。

怕吵醒枕边人,段漫染小心翼翼松开搭在林重亭身上的手,上半身往后退——

少年猫儿似的漆黑眼瞳,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不出半分睡意。

被抓个正着的段漫染:“你……没有睡?”

“我不困。”

林重亭道。

眼底下的乌青活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她要是不困才怪。

段漫染正在腹诽,林重亭忽然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我只是怕。”少年语气淡淡,带着几分疲乏,“怕一闭上眼,你就再消失不见。”

段漫染真是被磨得无可奈何,甚至怀疑林重亭是不是明知自己心软,才故意这样说的。

往日她可是铁骨铮铮得很,被狼群追到崖底,也没说过半个怕字。

段漫染轻叹了口气,她腾出另一只手,将床边系帐的丝带扯下来。

青纱帐顿时遮落下来,室内未曾点灯,床榻间又幽暗了几分,段漫染摸索着,将那条带子在二人腕间缠了几圈。

仅有一只手灵活能动,段漫染不得不开口向林重亭求助:“你帮帮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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