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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拨步床的上的被帐亦焕然一新。

林重亭将段漫染抱到床上,替她掖好锦被,自己却起身更衣。

段漫染眼皮已重得抬不起来,只时不时微微张开一道缝,她瞥见鹤灯亮起半盏,照出少年亭立身姿。

林重亭换上那身绯绿官袍,腰间系鞶革玉带,灯火葳蕤当中,她好看得像精工巧手之下,由美玉雕成。

段漫染意识迷糊,恍惚间只当是从前二人温存时,脱口而出一声道:“夫君。”

少年回过身来,唇角微勾,这尊美玉便沾上了活人气息。

她走到床沿,俯身捧着少女脸庞,在她额间轻啄一下:“眼下已过三更,我赶着回临安,你自己好生歇息,明日莫忘记用早膳。”

段漫染睁大了眼。

她看着身前之人,定了定后道:“好。”

.

那日过后,几乎是每一夜,林重亭都要纵马赶到别院来,天亮后又回临安。

这可苦了段漫染。

她白日里时不时要到杏花庵去,装作与问月住持谈论佛法,实则商议离开的准备。

夜里又要小心应付林重亭,生怕被她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不知不觉,这般过了半月。

这日,林重亭照旧天不亮就起床,更衣回临安。

段漫染却并未同往常般睡着,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少年更衣。

官袍,鞶带,最后是乌纱银纹官帽。

一如既往的好看。

段漫染恍然发现,离初次见到六扇门执弓射箭的少年林重亭,过去已整整两年。

两年的时间,本就身形修长的林重亭更长高许多,许多时候,段漫染都不得不仰头看她。

今日过后,便再也用不着了。

林重亭转过身,两人视线正巧碰撞到一处。

段漫染忙垂下眼,余光当中,林重亭行至床前:“免免今日倒是醒得早。”

“嗯。”

段漫染闷声答应。

林重亭:“你让人移植在寝院那些花木,这些日子开得正好。”

段漫染微愣,意识到她说的是林府去年院子翻修后种的花花草草,林重亭这是想让自己回临安。

她装作没有听懂:“是吗?那劳烦夫君替我照顾好它们。”

林重亭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目光如炬,紧盯着少女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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