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子的。”
段漫染诧异地扬起头,在她的印象当中,林重亭并不会用这样秀气的弓。
似是猜到她的疑惑,雪叶解释道:“世子妃有所不知,当日世子在端王的威胁下,自行挑断了手筋,右手便一直用不上力,只能先从这样的轻弓重新练起。”
段漫染抆拭的动作顿了顿。
她抿了抿唇:“她……练了有多久才恢复的?”
“约莫有小半年,起初箭无法射出半丈之外,到后来能落到百步外的木靶上,世子才能换成正常大小的弓箭。”
半年吗?
“想来会很痛吧?”
段漫染不觉将心头所想说出口。
“好在世子坚如磐石,并不怕痛。”雪叶道,“这才慢慢恢复了。”
段漫染没有回答,她抬起手,看向自己腕间。
她闭上眼,想象锋利的金簪刺破肌肤,挑破手筋时的感觉。
少女身躯微不可察地颤抖,呼吸逐渐加重。
既然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会不痛?
林重亭是为了救她……才落下的伤。
段漫染睁开眼,收起心头淡淡的酸涩,拿着箭去了后院。
.
当天夜里,林重亭照例忙到子时才回到寝殿。
洗沐过后的她步入内殿,只见段漫染同往日般早已在床帐中歇下。
林重亭坐到床边,并未急着躺上床,而是俯下身,指尖轻轻抚摸少女柔软的脸庞。
岂知今夜段漫染并未睡着,她眼睫颤了颤,睁开双眼,回过头来看着她。
林重亭:“可是我惊扰了免免?”
段漫染摇头:“我还没有睡着。”
林重亭似松了口气,短暂的静谧过后,她开口问道:“听说免免今日练箭了?”
“嗯。”
“免免肯动一动,总归是好的。”林重亭握起她的手,“再过些时日,匈奴的二王子和公主将朝谒临安,你可愿随我一同赴宴。”
段漫染没有说话,她目光低垂,落到林重亭右手袖间。
只见玄色常服半遮半掩之下,她腕间赫然一道显眼的伤疤。
少年肌肤白皙如玉,那道狰狞的疤痕便显得分外不和谐。
段漫染很快就移开了眼。
放在往日,她应当找借口推辞林重亭的邀请,这一回,她不觉开口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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