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漫染咬唇,答不上话来,只期期艾艾道:“这……怎么可以……”
林重亭心头微动。
她自然是明白少女的难为情,可林重亭要的,偏偏就是这昨夜两人难舍难分的证明。
“不就是金链,回头我再让人给免免打上十根八根可好?”林重亭欺身上前,“大不了用得着的时候,再还给你便是。”
用得着的时候……
段漫染心中一慌,双手将人推开:“时辰不早了,夫君该上朝去才是。”
身后传来林重亭闷闷的笑声。
段漫染恼羞成怒,回过头来瞪她:“还不快去?”
殊不知她再是凶巴巴的口气,被粉意侵染的每一寸肌肤,都暴.露了自己的色厉内荏。
“好。”
林重亭好声好气应道。
临走前,又在少女脸颊处一啄。
“……世子,可是有什么不满意?”
殿下传来赵大人的问声,听上去战战兢兢,就差没在金銮殿中跪下来。
林重亭收回神,意识到自己又错过了对方的话。
她垂眸微微思索片刻,终於回想起赵大人说的是什么:“也罢,由本官代为陛下走一趟,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
二月十六,先皇诞辰,前往兴隆寺祭拜先皇的队伍浩浩荡荡。
林重亭骑马当先,后头跟着文武百官,以及什么都不懂,只知在奶娘怀里撒娇的幼帝。
寺中僧人皆庄重肃穆,迎接来客。
供香,祭拜,斋醮……接连三天三夜,兴隆寺中香火彻夜不歇,众僧打坐为先皇祈福,文武百官亦留在寺中,日日诚心叩拜先皇牌位。
直到最后一夜,该做的法事都做了,诵经的和尚也都歇下,寺中方才安静许多。
是夜,林重亭宿在僧庐之中。
朝事繁忙,是以她向来没有早睡的时候,眼下在寺中虽闲下来,夜幕时分却依旧没有睡意。
更深露重,隔着雾气传来木鱼笃笃声,林重亭不知想到什么,唤来下人问道:“可是弘智法师还在打坐?”
“回世子,正是。”
林重亭让下人将油灯挑亮了些,随手拿起桌上佛经翻阅。
直到隔院木鱼声停歇,林重亭放下手中佛经,披上貂裘信步走出房门外。
弘智法师做完今日功课,正欲洗漱就寝,房门陡然被人敲响。
弘智上前打开门,门外少年长身玉立,微微颔首道:“在下叨扰,有一件事想请教大师。”
眼前之人名义上虽只是没落忠勇侯府的世子,但其摄理朝政,於朝堂上说一不二,弘智法师又岂能将人拦於门外?
他客客气气将林重亭请进屋中:“还请施主稍坐片刻,老衲这就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