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小声点!”好友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后厨的方向:“你还嫌嫂子不够伤心呐!我就随口一嘴,你就……差不多得了,小漓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不至於。”

旁边的朋友也附和:“是啊老李说的对,你就当小漓不婚主义呗。现在时代不同了,不想结婚的多了去了,不稀奇。”

老许跟自己倒了杯酒,头也不抬地回道:“老周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你儿子是已经结婚了,你都快抱孙子了吧?要是他哪天告诉你,他喜欢一个男的,要为了他离婚也不生孩子了,你还能这么跟我说不稀奇?”

老周蓦然闭了嘴,讪讪地举起面前的酒杯,与老许碰了杯。

“那你想怎么样?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老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小漓被你打得浑身都是血,你那钓鱼杆子都打折了,沾的全是血,还没个完,要不是嫂子哭着来找我们劝架,我们废了九牛二五之力把你拉开,你这是要把你闺女活活打死啊。”

“是啊老许,不是我说,那天你就跟条疯狗一样,我们都差点没拉住。小漓就跪在那,被你打得血呼淋啦的愣是没吭一声,看得我的心都要掉了,你这个亲爸就一点不心疼?唉这都什么事啊。”

老许放下酒杯,揉了揉眼睛,没有回话。

一块冰粉在口中停留了很久,柳姝听着他们的谈话,只觉得本来清甜可口的冰粉此刻泛着满满的苦涩,苦到她难以下咽。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心疼呢。”老许的声音有点哽咽:“我这大闺女从小就省心,文静得很,学习考试从来都没让我失望,就是那小的皮得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谁能想到这么乖的孩子怎么突然变成喜欢女人的变态了呢!我真后悔不该让她来大城市读书上班,肯定是被哪个不三不四的给带坏了。”

“所以啊老许,你现在也别把话说的太满。以前你就成天在我们面前吹你那大闺女然后骂二丫头怎么怎么不听话,然后现在大闺女不如你的意了,你就又这么骂老大了,又知道说还是二闺女靠得住了。”

老李给他加了酒,继续道:“我看你啊,就是欺负老实孩子。你因为小漓不让二丫头去大城市读书也怕她被带坏,好家伙二丫头闹得要和你拚命,最后你不是还是没拗得过她?小漓从小到大都那么听话,就这唯一的一次,你就让她任性这一次呗能怎样。”

“那是因为小的不是变态!不然你看我会不会放她去那上大学?从上中学开始因为二子一天到晚跟小男生传情书我没少被老师请家长,我还庆幸老大没这个问题,现在想想,呵,我宁可她和二子一样早恋。”

老李听不下去了:“行了啊,老是变态变态的,好歹是你闺女,这么说自个丫头……”

“我已经不认她这个闺女了。”

“平时越是乖的孩子越是憋着劲给你整个大活。”老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时她大学毕业工作也稳定一年了,本来专门叫她回家给她说说对象的事,突然和我说她喜欢上一个女的,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真是晴天霹雳,把我给气的……丢人!我这老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老许咬牙切齿:“问那个女人是谁她也啥都不说,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饶不了那个女的!”

“诶诶诶行了啊,越说越过分。”老周无所适从地站起身:“嫂子怎么还没来,我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说罢,逃也似的溜进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