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翊说道:“我要出去。”
这简直像极了去某些情妇家消遣的人,晚上是该回家的。
云千雪微怔,已经伸在半空的手很是尴尬,不等她回神。谢沅翊神情倦怠,收回眸光,缓缓转过身子,她不会沉迷於那种眼神。
她拿出一面铜镜,继续欣赏着自己完美无缺的面容。她还俏皮地伸出一只手盖住自己一半的脸,像是回宫之前,她每次出去都习惯戴上她的面具。
面具下的她,所向无敌
神秘莫测,令人心生畏惧
她很是平静地坐了一会儿,又点上了一支香,将她身上属於云千雪的气息全部驱走,就像刚才与云千雪在床上的事情,丝毫没有发生过。
云千雪想着,谢沅翊真是狗,床上床下两幅面孔,明明刚才在她耳畔亲昵呼唤着雪儿,下了床便是一口一个冷漠的永江公主。
到底她是如何喊出这两个名字?
她身体好累,可她的心更加累,只要沅翊在她身边,陪着她,守着她,她觉得一切值得。有些东西,自己不争取,绝对不属於自己。她们已经成亲了,注定不会分开。
云千雪起身,酸软的感觉蔓延四肢百骸。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谢沅翊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她只是用余光撇了一眼,她神清气爽地起身,无情是真的无情。
云千雪带着沙哑喘息的声音道:“沅翊,那么晚了,你还出去?”
谢沅翊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发出疑惑地问道:“永江公主,你有资格问我去哪里?你管好自己最重要。”
云千雪即刻从编制的幻梦中清醒过来,昨日大婚晚上的话,清晰而又扎心的话,犹在耳畔,是她天真了。
【以后,在外称呼翊王妃,在内称呼永江殿下。】
她们做的是人前夫妻,人后各顾各的,所以她没有资格问任何事情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们的关系,不会因为睡一觉就会回到从前。谢沅翊喜欢她是一回事,跟她上床完全是因为她和姬天越,她吃醋了,才是刚才那一幕的正解。
受伤的伤口,哪有一天就会愈合
云千雪微微将手攥紧,她眼底闪过一丝失控,她只能控制住自己,她像是妥协地说道:“沅翊,我从来都不想从你身边抢走什么,皇位我不会要的。批阅奏折,你看着心烦,以后你来批阅,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谢沅翊莫名有些烦躁,这道歉还不如不道歉,你把天下当做什么了?这德行简直跟父皇一模一样,他嫌当皇帝太累,四十出头的人就把江山甩手给太子,太子因身体不好,甩手给了你。你又要取悦我,把江山再给我。
谢家哪能你说不干便不干的,你将朝臣,将百姓置於何地?
“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听到这短短四个字的评价,云千雪感觉心被扎了一下,她不想干这些事情,她只想让她高兴,她的心意如此不值钱,就任由她践踏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