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风吹得脸颊冰冷,发丝被胡乱刮进了眼睛里,可他的眼睛却仿佛没有感觉,只是僵硬地睁着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的道路。
“……你还好吗?没事吧?”
身侧的司机投来询问的话语,而周明明的全身感官都集中在了手中的电话里。
他听到了电话里的惨叫声。
很清楚,很熟悉,是梁书越的声音。
事情太过突然,周明明一时之间失去了动作,思绪仿佛也随之飘远,直到被吹进头发的眼睛传来了刺痛感,这才让他回了神。
周明明紧紧地抓着手机,低声厉喝道。
“等等!住手——”
“好哦,我住手了。”
电话那头的人很听话,语气听起来很老实乖巧,完全看不出刚刚踩断了一个人的脚。
然而梁书越的惨叫声却不见放缓,反而还有些愈发凄厉的趋势。
“诶?我明明只想踩一下伤口……”电话里,那人的嘟喃声在梁书越的惨叫声显得十分细微,然而却令周明明身体一僵。
“骨头好像断掉了……好吧,力气用得稍微有些大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惜。
周明明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的喉结上下微动,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喂喂?你还在吗?怎么没声了啊?”电话那头的人唤了几声。
老旧的阁楼里,一个较为娇小青年站在一滩血水中,他的体型看起来像是少年,相比於站在阁楼里需要弯腰的梁书越来说,脑袋刚好贴着天花板。
许由乐握着手机,神情疑惑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挂了?没有啊。”
他看着手机想了想,转头看向脚下不住呻吟的梁书越,犹豫了几秒,蹲下身将手机递给他。
“喂,说话,快让电话里的那个家伙赶紧过来。”
梁书越面容扭曲,右脚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的表情控制不住地狰狞起来,显得格外恐怖。
他艰难地掀开了眼皮,充血的眼球望着近在咫尺的青年,眼中却没有任何很强烈的情绪。
“他不会过来的……”
梁书越喘着气,声音很轻很细。
许由乐有些听不清,於是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我说……老板不会过来的。”
可许由乐却显得有些不服气。
“你不是他唯一的员工吗?上次为了救你还进了医院,怎么可能不重要,而且他还把他写的日记给你了,就算是为了日记也该过来……”
他说着,声音却越说越小,仿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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