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的男人装着花哨,垂至胸前的长辫微微翘起,他撑着黑色的雨伞,身侧是本该被警员送离青口巷的秋莲月。

冷淡的目光投至正被小心抬入救护车上的担架,顺着男人的视线,王振杰不由睁大了眼睛。

是追着绑匪过去的周明明,但此时却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腰腹间染血。

他怎么会受伤?而本该离去的秋莲月与不该出现在这的男人为何会站在这?

王振杰心中掠过浓浓的疑惑,但当前的形势让他想不了太多,只能抛下重重猜想。

但现在,站在办公室里,王振杰从心底翻出了对周明明的猜疑。

——

另一边,花溪市平江北路湖心宛小区。

周明明出院了,他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昏迷期间被人照顾得很好,做好康复练习就可以了。

此时的他正站在自己的小屋前,面前是燃烧的火盆,还有屋内面带笑容的家人。

他们看着他,眼神期冀,脸上带着喜极而泣的高兴。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在医院躺了这么久,进家门前去去晦气,跨火盆,去霉气……”发鬓微白的母亲絮絮叨叨地念着,身侧的父亲和弟弟一人抱着一只猫,目露欣喜地看着他。

这是他的家人,最爱他的人。

炽热的温度从脚下传来,跳跃的火舌舔舐着他的鞋底和裤脚,也不知道母亲从哪翻出来的搪瓷喜盆,内里火炭劈哩叭啦地发出声响,徐徐升起无形的烟雾。

周明明一脚跨过火盆,定定地站在家人的面前。

他微低下头,眉目柔和地看着面前目含泪光的宋女士。

“妈妈……”

视线里,一向注意保养的宋女士变得比以往要憔悴许多,乌黑的头发染上了白色,眼角不知何时爬上了细纹,看起来老了不少。

“诶!”宋女士大声应着,她弯下身,为周明明拍了拍跨火盆时沾上的灰,面上止不住笑地挽上他的臂弯。

“来来来,快进来,我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有你爱吃的红烧肉和油焖大虾……”

她温柔地说着,转头语气突变,对一旁傻愣愣的丈夫指示道:

“周为海!还愣着做什么,去把门口收拾了,再去切个哈密瓜,明明睡了这么久,都瘦成竿了!”

“啊?”正要跟上去的周同志一脸懵逼,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狸花猫,想起身侧的小儿子,抬眼看去正要开口,却见那混小子早就期期艾艾地凑上前去。

“哥……你看我照顾的旺财,是不是胖了很多。”周明白亲昵地挽上周明明的另一边臂弯,捧起右手上胖乎乎的肥猫,凑在哥哥面前邀着功。

被两人挽着手,行动都被制约了,周明明苦笑着,只能艰难地探出一只手摸了摸猫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