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齐言确诊抑郁焦虑症,很长一段时间失眠到天亮,整夜睡不着,直到医生给她开了药,她才好一点。
那段时间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有人问起,她也只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生了小病,医生说要静养。因此,她也推了好多人的约。
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严重,不过她自认为是不严重的,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没到绝望的地步,或许是心底藏了个沈见初,她从没有过轻生的念头,甚至天真地想努力一把,成就自己,某天能让沈见初看到。
看吧,沈见初看到了。
沈见初又问:“我听别人说你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很客套的寒暄,齐言摇头:“没事了。”
沈见初问她:“是哪里不舒服?”
齐言从来没有骗过沈见初,所以这个问题之后,她思考了很久。
大脑冲动,她想着要不把自己的病告诉沈见初吧,但她又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吧,告诉了又能怎么样,让沈见初可怜她吗?
她认真回忆,去年因为熬夜作画,胃疼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索性借了这件事,回答沈见初:“小胃病,已经好了。”
沈见初短短地嗯了声。
齐言心虚片刻,低头喝水,但水才到嘴边,沈见初又说话了。
“胃不好不要喝凉水。”
齐言下意识听话,下意识把杯子放下。
齐言不动作,她舍不得把时间花在去倒开水上,她怕自己一离开,沈见初也跟着离开了。
两人不再说话,齐言的神经一直上上下下波动,双手握着杯子。而沈见初则靠着椅子,一副很懒散的状态,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见初有一只手搭在桌上,齐言无所事事,只好盯着沈见初的手看。
很好看的一双手,指甲修剪得又短又干净。
当初在一座小山村的山上写生时,沈见初就用她的这双手,捧着她的脸,和她完成了一个吻。
那是她们第一次接吻,很漫长的一个吻。
那时她已经追了沈见初很长一段时间,而那次是沈见初第一次主动提出,要陪她一起去。
齐言那天傍晚在山脚上待了一会儿,沈见初才从民宿出来并找到了她,因为山边石头不齐的关系,沈见初没注意,一坐下就挡住了齐言想要的大半风景。
齐言无奈地笑了笑,画笔往左边一指,对沈见初说:“你往那边坐点好不好。”
沈见初偏不要,还刻意站起来,直接坐在齐言的面前的石头上,把她要的东西全挡住了。
齐言笑,歪着头看沈见初:“你这样,我画什么啊?”
沈见初说:“画我。”
齐言又笑起来,她没有和沈见初斗嘴的能力,只能求饶:“天快黑了,我才画了一半。”
沈见初却难得地摇头。
齐言调皮起来,她顺着沈见初的意思,把画笔举起,对着沈见初的脸:“那我画你了。”
沈见初听后竟然真凑了过去。
齐言立马笔拿开,她回过神来,沈见初近在咫尺,稍稍不留神,两人就能碰上。
在此之前,她设想过许多次和沈见初接吻的画面,每个画面都有个场景,每个画面里的沈见初都离她很近。
很近是多近,就是现在这么近。
齐言的目光,很不自然地落在沈见初的唇上,或许是过於浮想翩翩,她还靠近了点。
沈见初的气息一下子就近了,她不确定是谁先开始的,只记得两个人唇碰上的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加速到呼吸困难。
齐言时而轻时而用力,好像因为技术不太好,很快的,沈见初捧住她的脸,开始主导这个吻。
分开的时候,齐言状态很不好,飘乎乎的,脸也很红,但她很开心,非常开心。
沈见初终於给她让了位置,把风景还给了她,只可惜齐言变得不争气起来,她握不住笔,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描绘眼前的景色。
树儿软绵绵的,草儿软绵绵的,天空也软绵绵的。
知道自己无法完成画,索性早早收拾了就回了民宿,冯老师已经叫了餐回来,两人洗了手就上桌。
齐言拿起筷子时,冯老师看了她一眼,疑惑一声,指着她的下巴问:“你撞到哪了吗?”但看着又不像,冯老师摸了一下:“这是什么?”
齐言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她听到冯老师的问题了,但无法思考冯老师到底说了什么,冯老师摸她的下巴,她下意识地也跟着摸了摸。
沈见初这时开口了:“我掐的。”
冯老师很疑惑:“你掐她干什么?”
沈见初说:“我们在一起了。”
齐言手一抖,差点拿不住筷子。
冯老师听着惊喜,问齐言:“真的啊?”
齐言没料到沈见初会这么说,她也很惊喜,心上的小鹿快撞死她了。
齐言点头:“嗯。”
冯老师笑起来,看着沈见初:“就说呢,非要一起过来。”
她说完又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讨论的是齐言下巴的那个印子,继而好像想到了什么。
冯老师对沈见初说:“指甲剪剪。”
沈见初把手抬起来:“指甲不长。”
沈见初指甲确实不长,刚才兴许是太兴奋了,才陷进肉里。
但冯老师坚持:“长,要剪。”
沈见初听后顿了顿,齐言也突然明白过来,跟着僵了僵。
沈见初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