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与赵如烟在同一所学堂里上学。
她亭亭玉立,犹如一朵盛开在艳阳之下的骄阳之花。
她本该绽放在更广阔的天野下,将花香洒满整片山河人间。
可却在那一天,那朵盛开的花突然凋零了。
凋零的令人猝不及防。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南国的刺客手中。
身为一个最爱他的人,什么都做不了。
我无法忘记她临死前最后一眼,瞥向的地方,是我,她似乎想拚命用最后的余力想向我说些什么。
但那一句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即便如此,我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好好活着,别做傻事。”
什么是傻事我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一个男人连他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
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杀人!
屠城!
誓屠南国不罢休!
我能做到吗?
我只是一个不会修行的普通人,别说杀人,就连杀只鸡都费劲。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存在。
在祖屋神台的暗格中,藏着一个三尺长的匣子。
父亲临终前告诫我,若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将之打开。
我并不知道父亲所谓的万不得已是指什么,但是对我来说,现在就是那个万不得已。
我要打开这个匣子!
它锁得很紧,我花了大半天的功夫也没能将他撬开。
我并不知道这三尺匣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但我清楚,若想要屠戮整座南国,我必须将它打开。
不为玉碎,宁为瓦全。
我从隔壁三婶家里借来了一把斧头,用力往下一砸。
就是这么一砸,我砸出了一条从此再也走不回头的路。
那是一条波涛汹涌的黑暗长河,我可能会被淹死,也可能永远沉没在河底。
那又如何?
我心爱的女子赵如烟,她已经死了。
我要为她报仇。
仅此而已。
我砸开了这个三尺长的匣子,里头放着一把剑。
一把乌黑光亮的剑。
看到剑的那一刻,我就明白。
我注定是要成为屠戮整座南国的人间死神。
我注定要沾染上无穷无尽南国百姓的鲜血。
我要用整座南国的运数,祭奠赵如烟的在天之灵。
唯有这样,才能让她瞑目死去。
我不会修行,也不曾练过剑法,甚至读书也是平平无奇,还常因为背不出诗文挨先生打手心。
可每一次被打完手心,赵如烟都会用那皓白如雪的窍窍细手帮我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