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这种落差他如何忍受,我们也算彼此成全。”凤诀冷笑,“如此算来,他还要谢谢本宫主才是。”

思仪忍不住笑道:“宫主所言甚是,是思仪愚钝了。”

“不过人心难测,薛不凡之前在连山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瞧现在的情形似乎谁都可压他一头,可见所谓亲情也可无情啊。”她喟叹着说。

凤诀弯着嘴角,看着地上湿漉漉的茶水,幽幽地说:“有情无情又与我何干,再无情,可有大道无情?再有情,雷劫来了还能替我挨劈不成?”

烟花易散,火灭烟消,所谓爱情在凤诀眼中不过是镜花水月的虚妄罢了。

思仪被凤诀的话逗笑了,给凤诀斟热茶,调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抛开婪央宫和连山派不谈,您对薛不凡毫无感情。”

凤诀瞥了思仪一眼,表情似嫌非嫌,难以形容。就算不抛开婪央宫和连山派,她和薛不凡总共见过两面,能有什么感情?还不如和亭外那只蠢鹤感情深。

就因为当年奶奶给她定下的婚约,弄出一堆麻烦事不说还赔进去这么多东西,真是得不偿失!

飘在两人中间捧着数据茶杯的03观察着凤诀的表情,将她此刻的表情记录下来,命名为:管他死不死。

思仪取出玉葫芦,给茶壶续水,忽而想到一事,说:“先前大殿中,我见薛家人还想让您在连山派再物色新夫婿,宫主虽直接拒绝,但可见婪央宫宫主道侣的位置令不少人眼热,宫主以后有何打算?”

凤诀脸上露出无所谓的神情,饮茶轻笑:“如我先前所言,连与我并肩的实力都没有还想娶我,当我凤诀是三五岁拿糖就能哄好的小女孩不成?”

思仪点点头,扳起手指头说:“宫主坐拥婪央城,容貌绝绝,天赋傲然众人,我将修真界年轻的一代数来数去,家世容貌性情天赋能和宫主相配的……翻来覆去竟数不出几个人来,宫主要往上找?”

“我为何一定要成亲?”凤诀不满道,“你有这时间操心我的婚事,不如去催催阎王爷。”

“我那未来的道侣,说不定就在奈何桥上等投胎呢。”

“……宫中琐事颇多,容我先行告退。”思仪举起茶杯饮尽,起身向凤诀行礼,摇头离去。

凤诀盯着她的背影,半晌后哂笑。

望山亭建在大殿与险峰之间的山头,左望云海,右眺瀑布,前观宫城,后靠高峰。山风徐徐而来,拂动亭中两侧勾起的金红色纱帐,也拂动凤诀的衣角。

她脸上笑容不知何时消失,盯着松下来回踱步的仙鹤不语。

同样沉默的还有一只统。

在思仪离开后它一直在凤诀身边打转,思考如何跟宿主问好。这种事在它以往的工作中从来没有发生,总是自然而然地直接进入问好环节,这个环节被搁置后,它还没找到好时机。

又绕了一圈的银白色团子飘到凤诀面前。

不久前在大殿中气势慑人的女子表情冷漠,窍窍细指点在茶盏中,带出一串水珠弹向空中。

挡住日光的乌云被水珠穿透,数道金色日光从厚重的云层中落下,照在山间。

凤诀起身走出亭外,裙摆上的金色凤凰绣纹活过来般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傲然的宫主踏入光芒中。

明亮的日光将她笼罩,点燃她的眼眸的火焰,鬓边牡丹黯然失色。

“婪央宫,连山派,凤凰火……”凤诀低低地说,垂在两侧的手展开。

被日光切割的乌云陡然落下倾盆大雨,松下的白鹤啼鸣,展翅高飞,披着光和雨飞向远方。

凤诀喃喃:“成仙。”

她举起的手握成拳,长睫下清透的眸燃起势在必得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