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眉头愈发打结,他挥了挥手,便有个婢女上前接过叶犹清手中的金钗,递到他手里,细细端详。
“荒唐!”梁国公忽然将金钗扔於地上,厉声道,“金钗是何人准备的!”
与此同时,方才还一脸得意的肖燕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惊慌失措:“是妾身,妾身不知蜉蝣寓意,只听说蜉蝣之羽,衣裳楚楚,想着讨个彩头……”
“愚蠢!”梁国公大手拍在腿上,喘了几口粗气,才平静了些。
“将这东西拿下去,金钗本是旧礼,不遵也罢,秦小将军,我们再饮几杯,等会儿直接下聘便是。”梁国公挥挥手召回秦望,重又拿回酒杯,示意一旁的婢女满上。
秦望这才将视线从叶犹清身上移开,重又挤出笑容。
见闹剧收尾,屋中才又渐渐响起交谈声,方才惊停了的歌妓也重新张口,琵琶乐潺潺流泻。
肖燕仇视的视线几乎要将叶犹清洞穿,然而叶犹清没搭理她,只顾慢条斯理地填饱肚子。
原着肖燕一直仇视叶犹清母女,只因肖燕同样出身名门,若没有赵卿柔在前,她便能取得正妻之位,再加上其女叶澄竹同样倾心於秦望,梁子便更大了。
这金钗上的蜉蝣,原本便是肖燕为了羞辱叶犹清准备的,原着的叶犹清压根儿没有看出来,事后发现却也於事无补,只能气得偷偷哭泣。
叶犹清一边咀嚼,一边回忆原着中的情节,心道秦望这么一个人,怎么能获得如此多女子的青睐。
想着想着,她又看向了辞柯,令她惊讶的是,辞柯正同样端详着她,媚眼被烛火照亮,二人视线交汇后,辞柯才将探究的眼神收回。
门厅前换了个歌妓,唱的是汴京的曲儿,门外炮仗声响起,预示着吉时已到。
於是众目睽睽之下,几大裹着红布的箱子被抬进门厅,秦望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叶犹清身前,手中捏着一把青铜钥匙,递给叶犹清。
他的视线灼热,似带威胁。
秦望自认仪表堂堂,乃汴京中难得的适龄儿郎,倾慕之人无数,叶犹清便是其中最为狂热的之一,无论他平时多么冷淡,她都始终纠缠於他。
若不是叶犹清家世显赫,可以作为棋子利用,他根本不愿看她一眼。
可是自从几个时辰前,自己为了辞柯将她推倒后,眼前这女人却忽然变了,如同幻影般令人摸不清抓不透。
仿佛什么抓在手心里的东西要溜走了。
秦望看着风轻云淡的叶犹清,心中愈发焦躁,忽而捏住叶犹清的手腕,慢慢将钥匙往她掌心放去,力气用得极大,像是要捏碎叶犹清的骨头,面上却全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