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柯愣了一瞬,这才意识到,那“绳子”是两条人的手臂。

女子清新的气息从背后传来,一个高挺的鼻尖忽然蹭到了她,在她脖子后蹭了蹭,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犹清睡觉极为不老实,尤其是睡熟之后,竟然将辞柯当成了枕头来抱。

辞柯咽了咽口水,借着剩下烛火微弱的光低头一瞧,果然,自己胸前正横着一根莹白的小臂,离得近了,还能看清上面的绒毛。

她急忙动了动肩膀,低声道:“叶犹清?”

谁料这一声没把人叫醒,自己反而被那手臂一拽,当即翻了个个儿,面对起了叶犹清,被女子再次按进怀里。

於是辞柯的脸又紧贴在叶犹清肩上了。

她忽然觉得浑身又开始发了热,身上的汗毛久居不下。

昨夜自己是和叶犹清一起睡的?她一阵恍惚,想起自己的目的,心里便觉得又荒唐又羞耻。

“你太荒唐了,周辞柯。”她合眼,几乎是痛苦地想。

但是叶犹清的怀里很温暖,温暖到让人忍不住软了身子,不计较她八爪鱼一般的抱姿,这抱姿不带一丝别的念头,让辞柯心中平静了些。

“只需让她在意你。”脑子里想起姑母的话,辞柯定了定心神,告诫自己冷静,随后抬手,移开了叶犹清的小臂,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两床的棉被。

她轻轻摸了摸那些被褥,又看见床头放着的凉了的药碗,於是拿起放在鼻尖,是桂枝汤,只是过了半夜,已是冰凉。

她竟照顾了她一晚吗?辞柯拿着碗的手微微一颤,里面褐色的汤药洒出了一些。

辞柯眼中晦暗不明,回头看向叶犹清,女子合眸睡得正沉,唇比醒着时要红,粉黛未卸,冷艳又温柔。

那种同往常割裂般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她拿起药碗,不顾冰冷和苦味,大口喝得干净。

压住回想起昨夜的怀抱时,那一瞬间的心悸。

随后扔下药碗,拉开门闩,快步消失在凌晨的暗色里。

——

叶犹清醒来时,天已经抆出一片浅白色了,因着是阴天,并没有朝阳,整个天空都是不清晰的,雾蒙蒙的蓝。

她打了个哈欠,把莫名其妙伸在身前的手拿回来,眼神落在身旁凌乱的被褥上时,手一撑,迅速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