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所言有理。”皇帝见事态已不可控, 便从嘴角挤出这么一句来,随后坐回龙椅, 脸色依旧低沉, “宣。”

殿门打开, 深蓝衣裙的女子走入, 她视线扫过广阔的大殿以及密密麻麻的文武百官, 表情却风轻云淡,似乎并不为这样的场合所惧怕。

“来者何人。”皇帝双手放於龙椅,前倾细看,似乎认出了叶犹清,冠上的宝珠微微一晃。

而下面的梁国公,脸已是黑得如炭了。

“叶犹清?”辞柯低低惊呼一声,忽然一把将秦望推开,险些站起来,却被几个侍卫按住,被推走的秦望也呆滞在了原地。

而叶犹清没去看他们,她仿佛看不见场上混乱似的,稳步走到大殿之前,单膝跪地,后换成双膝:“臣女叶犹清,见过陛下。”

“你是……”皇帝话说了半句,便好似想起了什么,了然道,“赵家女儿是你母亲?”

“正是。陛下。”女子声音清冽,回荡在大殿中。

“你也是来为罪臣伸冤?”皇帝忽的挥了挥手,命那些侍卫放开了辞柯,“朕乏了,有何说辞,快些言明。”

众目睽睽下,叶犹清又道:“陛下可否许臣女看看那两份一样的信件?”

皇帝挥手,便有内侍上前,将所有信纸交到了叶犹清手里,任由女子细细端详。

“陛下,臣女敢以性命担保,这封普通的信件才是臣女祖父,嗣荣王亲笔。”叶犹清忽然道,声音比方才大了不少,足以令整个大殿都听得清清楚楚。

“信口雌黄,你有何证据!”听秦望的声音,他好似快将牙床咬碎了。

叶犹清从衣袖中拿出另一叠信纸,高举起来:“祖父边关征战之时,常往我娘身边寄去家书。其中清楚写明一年冬日,祖父於泷州亲征,被敌军砍伤右手筋脉,从此以后的字迹便歪斜许多。”

“而这封伪造的信件,依旧是笔锋有力,字字规整,一看便知右手从未受伤。若是陛下仍有疑虑,在场定有祖父左右近臣知晓此事。”

她话音刚落,宋都尉便叩首含泪道:“陛下,老臣也愿以性命担保,当年嗣荣王确是右手受伤,筋脉几乎断裂,落下病根,常会手抖。”

“对,这些才是祖父原有的笔迹,还请陛下过目。”叶犹清双手呈上信纸。

皇帝看着手上厚厚一叠纸张,不言不语,眉头紧锁。

方才最先站出的老臣见状,忽的上前跪下,哑声道:“陛下,如今才算是证据确凿,还请陛下先行关押秦望,细细审问,定能真相大白,还二位忠臣良将及其家眷一个清白。”

其余老臣见状,同样纷纷上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