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一切的周子秋面上有几分心疼,她轻抿着红唇,睫毛盖下,挡去些眼神,随后低下头,拍了拍辞柯的肩膀。
“其实你不必如此斩断牵扯,我瞧那叶姑娘似乎并无他意。”
辞柯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她恐她会忍不住。
与此同时,叶犹清冷着脸,大步走在宫墙下,路过的宫人见了她脸色,偏是连个好都不敢问,纷纷退避三舍。
叶犹清就这么一路疾风一样走出皇宫,没有回府,也没有去金陵斋,而是在坊市里寻了个露天的酒家,要了一壶酒,一个人喝了起来。
一壶米酿下肚,才觉得满心烧灼感下去了些,烧的反而是胃了,於是长叹了口气。
白日的坊市多是些江湖人,时不时有几个赤膊大汉背着马具走进,破锣嗓子喊得震天响,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小贩极多,烟火气十足。
叶犹清看着路边一对男女吵架,看入了迷,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然而身后赤膊大汉们的言语声忽然一个赛一个吵,总往她耳朵里钻。
迫不得已,叶犹清转移了注意,耳朵往那处伸了伸。
“你们听说没有,嗣荣王的事?”破锣嗓子道。
“你得消息晚了,二人被平了反,官府都贴了告示!”一旁有人不以为意。
“诶呀,此事哪个不知道。”破锣嗓子将马具扔到地上,压低声音,“我讲的是,上面忽然派出禁兵,往黄龙山去了。”
“黄龙山?”闻者皆是大惊,高喊一声后,被破锣嗓子拍了脑壳,吃痛噤声。
“小声点,此事乃是机密,若敢透露出去,当心挨刀子!”破锣嗓子低低道。
奈何叶犹清坐得近,耳朵又灵,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禁凝神,倒了杯酒,假意低头去喝。
“黄龙山不是接近西夏的地界吗?西夏多年无乱,难不成又要打仗?”有人疑惑道。
“并非打仗,派去的只是一小队官兵,应当是去找什么东西。”
“你哪儿听的消息,靠谱吗?”被打了的人同样疑惑道,满脸的不信。
“呸,我传出的消息何时错过,莫忘了老子妹婿是何人,专替皇家看军营的,比真金还真。”破锣嗓子往四周看了看,“而且,似乎还同嗣荣王有关。”
“嗣荣王不是死了七年了,总不会再活过来?”
“不是嗣荣王本人,反正就是同他有关,其余的我也不清楚。诸位就当听个乐儿,少往出说。”破锣嗓子说罢,拿起桌上酒碗,“来来来,喝酒喝酒!”
那边依旧吵闹,叶犹清揉了揉耳朵,将一口没喝的酒杯放下,盯着眼前的街道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