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拜堂,她还会回来。辞柯想。

她从不肯看着她受苦,她一定会回来的,辞柯笔直走过红布,停在空地前,方才还推杯换盏的人们见了她一身红衣,都不由自主消散了声音。

绣着金丝的嫁衣在风中飒遝,一些不曾牢固的发丝被吹到额前,粘在唇上,又飘飘坠落。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不少人是头一次看见辞柯的样貌,如今才知不过一个山外的女人,为何能让二王如此神魂颠倒。

锣鼓敲响,欢呼声萦绕在耳边,辞柯被引着走过红布,沿闪烁灯笼而行,昏黄的红光落在她身上,像披了一层薄纱。

“来,这里。”二王指着面前硕大的木屋,是第一次用餐那个,如今被装点得喜气洋洋,摆了几个不知是谁的牌位,做成了祠堂。

辞柯忽然嫌恶一笑,迈步进去,山寨的人不能跟进,只能围在门外,吵吵闹闹。

“这是我们大王的牌位,原本在这山寨里,他才是当家。”二王抹眼泪似的抠了抠眼角,转头面向辞柯,笑眯眯地端详,掩饰不住喜气。

辞柯则看向门外。

这么久过去,还是没有动静,她眼神愈发绝望。

“你莫要再这样,大喜的日子,笑一笑。”二王说着,伸手捏住辞柯下巴,粗糙的手指碰上她嘴唇。

辞柯看着他,忽然露出笑意。

二王却被这笑骇得汗毛倒竖,连忙松开手,心里嘀咕,自己摸爬滚打一辈子,怎么被个小丫头吓着了。

“拜堂怎么拜来着?”二王迷迷糊糊道。

“你将门关了,我有话同你说。”辞柯红唇轻启,素手一指,指向门外。

二王嘿嘿乐了:“那好说,美人说什么我都听。”

说完,他冲门外挥了挥手,便有人将大门合上。

屋中只剩二人,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看着眼前女子的唇愈发鲜红欲滴,妩媚至极,不由得龌龊了心思,笑道:“既然咱不拘礼节,索性这堂也莫要拜了。”

说着说着,他上前一步。

辞柯并未退却,而是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虽然个子矮了一截,却像是蔑视一样,让二王有些心悸。

屋中灯火摇摆,又有香烛熏熏,使得人眼前一花,二王便不由分说地扑上前去,伸手想要搂抱美人。

然而迎来的却并非是温香软玉,而是胸口一片冰凉,随后,钻心的刺痛猛然传来,从胸口蔓延到全身,二王粗吼一声,用力推开眼前烨烨红衣,然而视线模糊间,那红衣又欺身而上,胸口再次被刺破,不知什么东西深深贯入。

“啊啊啊!”二王嘶声叫着,用力挥打,总算将辞柯搡倒在地。

“来人,来人!”胸口的血滋滋冒着,二王本就醉酒没什么气力,如今胸口无端多出两个血洞,一身武艺全忘却了,只顾着喊人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