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便是十里说的喜欢。
叶犹清眼神暗了暗,随即嫣然笑着,从袖中摸出一块帕子,放在辞柯手里,看她抆尽眼泪,抱歉道:“本想让你生辰开心些,却不想又将你惹哭了。”
辞柯吸了吸鼻子,红肿的鼻尖仿佛比往常更俏丽,她含泪摇头,忽然将手伸进叶犹清掌心,待被叶犹清包裹后,便满意地勾唇。
“可我觉得好受了许多。”她道。
“那便最好,同我回去,十里还说给你准备了贺礼。”叶犹清喜笑颜开道,她拉着十分顺从的辞柯,大步走回来时的方向,“大家都记得你的生辰,大家都很在意你。”
“那你呢。”辞柯小声道。
“我最在意。”叶犹清回头,辞柯的笑变得羞赧又满意。
二人才走到门口,便听见院中吵吵闹闹,声音大得似要破开木门,同方才的死寂冷清简直天差地别。
辞柯微微瞋目,看着叶犹清将门推开,一片喜气的灯火冷不丁映入眼帘,不大的院子挂满了灯笼,明亮如同白昼,照得院子四周的树木都鹤立鸡群,乌云也薄浅几分。
饭菜的香气引来几条流浪犬,在门外摇着尾巴吠叫呜咽,端着盘子的马大扔了几块骨头过去,它们便呜咽着叼走,互相追赶着离开。
辞柯心中的阴霾早被焰火驱散,如今又被灯火填满,脸上只剩了欢喜。
隔壁的门开了,眼熟的老翁拄着木棍蹒跚走出,朝着院中看看,笑得慈爱:“原是你们喧闹,可是有什么喜事?”
叶犹清推了辞柯出去,揶揄道:“她生辰。”
“生辰?生辰好!”老翁说着挥手示意她们停下,然后转身回院,再出来时,怀里捧了几颗鸡蛋,一股脑儿塞进了辞柯手里。
辞柯有些惶恐地接下,轻言道:“这……”
“我们渭州的习俗,这生辰定要吃上一颗,讨个心里红的彩头,莫客气,拿去拿去。”老翁说着,将枯槁的手向着辞柯摆了摆。
“多谢老人家。”辞柯捧着鸡蛋有些手足无措,低头道谢。
渭州果然民风淳朴,叶犹清连忙伸手指向院中,笑道:“我们做了晚膳,不如一同来吃一些?”
老翁闻言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年纪大,该歇下了,你们小娃娃自己吃。”
说着,他眯起浑浊的眼睛,冲着叶犹清道:“你这姑娘怎么看着眼熟,院里那小官人呢?”
叶犹清眉开眼笑,从容不迫地回答:“前几日离开渭州了。”
“想必是因为山匪绑人的事,莫怕莫怕,如今被绑去的后生陆续送了回来,我们渭州终於再次太平了。”
“行了,快进去罢,我去歇息。”老翁说着,转身颤颤巍巍回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