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远离福宁殿,故而皇帝也被送到此处,遮着一盏屏风,几个太医围在四周止血包扎,众人则立在大堂,惊慌同时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长脸内侍跑掉了一只鞋,此时正苦着脸语无伦次地安抚众人:“请诸位待在殿中,万万不要出门,方才宫中来了刺客伤了圣上,福宁殿不知为何也走水了,火势太旺,但禁兵已赶去灭火,只要诸位安心等待,绝不会有危险。”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话音刚落,便忽闻号角声吹响,有个身着甲胄的禁兵闯入跪下,气喘吁吁道:“陛下,有,有乱贼闯进了宫门,人数众多,正往宫中赶来。”

此话一出,殿内便彻底像是炸开了锅,此处大多是文官老臣,听见这话都吓白了脸,女眷的哭声和众人吵闹声顿时充斥大殿。

“肃静!”屏风后的皇帝忽然出声,随身暗卫抄起花瓶砸碎,这才止住殿内喧杂,人们纷纷让到大殿两侧,时不时传来低声的哭泣。

扎入胸口的发簪并不长,没有伤到心脏,故而皇帝此时只是疼晕过几次,意识尚且清醒。

他被搀扶着坐起,盯着那报信的禁兵,低声道:“宫门守卫干什么吃的!”

那禁兵颤颤巍巍道:“回陛下,殿前司已派出大半禁兵前去阻拦,剩余禁兵及皇城司众人则包围大庆殿,保护陛下!”

“来者何人?有多少?”皇帝压抑住喘息,粗声问。

“不知是何人,不过一二百,但是武功高强,又有六皇子的人从宫内里应外合,这才没有防住。”那禁兵道。

“逆子,全是逆子!不管是谁,都给朕格杀勿论!”皇帝怒声道,却被牵扯了伤口,弯腰忍耐。

那禁兵闻言,连忙应下,转身冲出殿门。

殿内一片焦灼,群臣缩在角落,女捐们簇拥在一起,时不时传出几声抽泣。

殿外则横屍遍地,一帮布衣之人手拿长刀,骑马蜂拥穿过皇宫,手起刀落,硬是砍出了一条血路,宫内禁兵竟抵挡不住,连连后撤。

加上一旁火势渐大,蔓延到了其他宫殿,更是扰乱军心,千人的禁兵几乎没有了队伍,只能苦苦抵挡。

殿门又被敲开,浑身是血的禁兵冲进殿中,对着皇帝颤声道:“陛,陛下,方才宫外快马传来消息,说是乱军突破了厢军的包围,此时正往汴京涌来,马上就要包围皇城了!”

殿中再次蔓延起哭叫声,皇帝的面色也由愤怒变为惨白,手上的血管暴起,慢慢起身。

为何会变成如此?

“何人?”他喃喃道。

话音刚落,大殿的门忽然被撞开,几人强冲而入,引发一串哭叫,只见几个黑影同暗卫交汇,与此同时一人缓缓走进,一身染血的黑白衣袍,腰身窍细而有力,手里拎着把滴血长剑。

看见她的一刹那,皇帝先是愣神,随后瞠目结舌,猛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