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险些吓晕过去, 你竟还笑得出来!”叶犹清忍不住责备, “你不怕吗?”

辞柯随叶犹清绕过后殿,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不怕。”

“我想着你总会来的,就一点都不怕了。”

女子柔软的手安安静静窝在她掌心,顺从地跟着,加上她这话,叶犹清方才还有的一丝火气瞬间像被丝丝缕缕的春水浇灭。

叶犹清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哼了一声。

辞柯收了笑容,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赶上她,问:“姑母呢?”

叶犹清心神一紧。

殿前无人,周子秋已被御医带走,十里将刀架在御医头上命其救治,御医吓得惶惶不安,全程发抖地催吐诊脉。

叶犹清和辞柯赶到时,正逢御医大汗淋漓地走出,而周子秋安安静静躺在榻上,一旁的十里犹如脱力一般背靠床沿席地而坐。

“姑母……”辞柯松开叶犹清的手几步上前,含泪去碰周子秋的鼻尖,在感受到细微但均匀的呼吸后,这才长舒一口气,半跪着将额头放在周子秋掌心。

叶犹清看着小跑去熬药的御医背影,又回头望向十里,开口问:“如何?”

十里语气很是疲惫低沉,她用指尖抹去下巴沾着的泪渍,道:“幸而只吞下些微的药,没有危险,但她长期吸入绿萼花粉,伤了肺腑,不知能否调理完好。”

“而且自从方才陷入昏迷,就再也未曾醒来一次。”十里偏过头去看周子秋的面容,目光悲怜,“我不知她……”

十里剩下的话被咽回喉咙,浅色的羽睫合拢,一滴清泪从眼角落下。

叶犹清看着十里凌乱的衣衫和零碎的伤口,也随她红了眼眶,随后半蹲下身,在她肩上拍拍:“活着便好,她应当是真的累了,想多睡一会儿。”

叶犹清用手帮她抆泪,道:“你要去隔壁歇一会儿吗,还是守着她。”

“我想守着。”十里抬眼和叶犹清对视。

一旁的辞柯正哭得伤心,叶犹清在她头顶揉了揉,随后命人在门口看守,自己则离开了此处,虽然一切像是拉下帷幕,但毕竟是领兵反叛,还有不少事需要解决。

六皇子正捏着佩刀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天已经抆黑了,原本用於寿宴的灯笼终於发出光辉,将绿叶红墙照亮,今夜必不能安静,到处都有吵嚷之声。

“贵妃和辞柯如何?”六皇子问。

叶犹清简单将情况讲了,随后叮嘱:“你作为皇子,先声称皇帝已殁,平息宫中混乱,以免节外生枝。”

六皇子闻言颔首,二人一同朝外走去,她有些担忧:“姐姐不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