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雨坐在木质长凳上,脑子在听到“学校放假”这四个字之后便重新陷入呆滞,放任它游魂一般飘往外面的大雨,不动了。
等换好被烘干机蒸得发软干燥的床上用品,她重新扑回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两圈,看向天花板发呆。
好舒服的生活……
躺一会儿。
再一会儿……
不能这么懒惰,起床。
季薄雨把自己从被子的温柔乡里拔出来,硬生生到书桌前坐下,扎了个方便的丸子头,开始学习。
林青给她和林知微安排的这所私立学校学费不菲,再加上突然转学,班里同学们早已自发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
季薄雨和她们聊不太来。
成长环境差异太大,她前座说马术的一个高难度动作时,季薄雨发现自己的书包内里烂了,在想回家缝一下。
除了偶尔和睡醒的林知微交谈两句,其余时间,季薄雨称得上是沉默寡言。
入学一周,她连一个稍微亲密一些的朋友也没交到。
但她也不是会为了这点小事忧虑的人。
至少现在,季薄雨面前卷子上这道复合函数求导的极值问题,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思索了二十分锺,依然没有思路。
她走出门找妈妈借手机,用搜题软件拍下题目,得到的答案解析却很简略。
季薄雨看不懂。
一题不会做,她很自然地跳到下一题。
很好,不会做。
依然不会做。
……还是不会做。
稍微一跳过,便跳到了最后一道题。
季薄雨把这张函数试卷满含虔诚地轻轻合上了,看向自己带来的一本万年历。
忌开工、动土。
今日不适合学习。
她视线乱转,看到头顶的挂锺。
现在是十一点。
林知微应该醒了?
季薄雨走到她门前,在林知微门口站了两秒,轻敲了敲林知微的门。
几乎在她敲门的下一秒,门就开了。
她下意识向前看,却没看到人。
“看下面。”
季薄雨向下看去。
林知微正坐在门后地毯上,半滑靠着门板,额上是汗,仰头看她。
窗外大雨,她开着窗,和季薄雨构造一致的房间多了些潮湿味道。
季薄雨:“姐姐,你是犯病了吗。”
林知微:“嗯。”
季薄雨:“需要吃药吗?我给你拿。”
可能因为病情,林知微的声音更低,说:“吃过了。”
季薄雨没有说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