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旦陷入这种状态,整个人就很苍白,像在枯萎,也像是被复杂的过往耗尽了大半的生命。
林青看着她吃完全部的营养品和药,被她赶出门,眼泪再也没有忍住。
那时她前夫嚣张得不可一世,即使出轨也强硬得要命,对她贬低辱骂,每天带人上门骚扰,逼她放弃属於自己的婚内财产。
林知微听到了,好几次说:“你好好说话。”
她声音有些哑,男人没有听清。
男人也不会听她的。
他就没有听过劝。
林青怀疑过很多次他是超雄。
前夫最后一次来时,只身一人。
而林青摇摇欲坠,险些在威逼下求饶。
林知微拿着消防斧,光着脚出现在男人身后,竖起食指,冲着林青笑。
嘘——
“别打了,别打了!微微!”
“你把他打死,就真的要坐牢了!你不能坐牢!”
“微微,妈妈求求你,妈妈不想你进去!”
被林青在一片猩红中抱住,林知微没有哭,也没有流泪。
只是抬起力竭的小臂,把消防斧扔向那个濒死的男人,砸得他条件反射吐出一口血。
她下手非常狠。
把她生父打了个双腿粉碎性骨折,脑震荡,胸肋挫伤,肺气肿。
她目的异常明确,摆明了在说,她想这个男人再也无法进她的家门。
林青扑过来抱住她,怕她真的把人打死,心疼地抚摸她被那个男人还手之间掐得青紫的脖颈。
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动摇,妈妈……
妈妈,不要哭。是他坏。快报警。我没事。
林知微说完这些,也昏了过去。
林青的前夫在ICU呆了一个半月。
而林青跑前跑后,又要照顾在养病的林知微,又托人加急找了一位权威的精神科医生,忙了一个半月,拿到一份来自三甲医院的、林知微的精神鉴定报告。
双相情感障碍。
前夫轻伤一级,刑事诉讼的结果是把十五岁的林知微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呆了足足一年半,才在二十名社工和精神病院的领导一致准许下重返人间。
现在的林知微,让林青不由自主地忆起以前。
“唉。”
林青身后,属於林知微房间的门板被人打开。
林知微穿着灰白色的睡衣,无奈地叹了口气。
“妈妈,这次真的不是因为他。我和路谘询师聊了很多次,接近翻篇了。你照顾我照顾得这么好,我真的在慢慢好起来了,最近只有有点想不清楚。”
林青向上望天,揩掉自己的眼泪:“那你和我说,是因为什么?”
“啊,”林知微轻轻笑了笑,笑里没有过去丝毫的阴霾,“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在她面前露出马脚。”
林青狐疑地走进她的房间,关上门,锁好。
这确实不像是之前那样的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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