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我在……发泄。”
季薄雨:“嗯?”
林知微:“就像撕纸、扔枕头、打拳一样,我揪提子也是发泄。”
季薄雨显然没明白:“为什么,姐姐不高兴了吗?”
林知微:“唉,不是……我就是……”
她能怎么说呢。
她今早心情不佳,睡了一整个白天,晚上好不容易有和季薄雨说话的时间了,这船要靠岸,就又下来了。
她实在是郁闷。
季薄雨仍然笑着看她,笑里带着疑惑,让林知微想给她买个问号头饰,一定很合适。
林知微不知道怎么想的,开了个玩笑,说:“我就是,没办法和你在那么浪漫的地方说话了,突然不太高兴。”
可能季薄雨的内核太过稳定,别人的情绪影响不到她,才让林知微那么放心,放心得对季薄雨和盘托出。
在平时她根本不会说。
因为心理谘询师给她的建议根本没有用。
谘询师说说出口会好很多,许多情绪说出来就会消失。
但林知微实际尝试过了,说出口的情绪并不会消失,她和林青说,只能看到林青不擅长地、笨拙承接的样子。
这滋生了她的愧疚。
林青已经为她做了很多,林知微不想让她觉得更加难以承受。
因此她封闭,她自食痛苦。
季薄雨果然笑嘻嘻的,一点也不觉得她在发散负面情绪,说:“那没关系啊,姐姐,我们可以自己造一个,以后还会有很多浪漫的场景。”
林知微不自觉地看向天顶:“可我们买的明天的票返程,之后你要上学,而且你的数学……”
她视线中,头顶方块状灯暖暖亮着,四周垂落下大小高度都不一的圆球形状挂饰,在风中也不会互相碰撞。
这些圆球中间的一片空区顶上有个银圈,圈下坠着长条的铁细空管,被风一吹,互相碰撞,叮叮咚咚的,像种随性的乐器。
无数星花般的灯条绕在四周,将这船舱照得在海风中也温馨,像夜里安谧的港湾。
船顶点缀的无数暖色灯带中,季薄雨手臂相交,比了个叉:“停停停!姐姐,不可以想这么远!那些还没发生呢!”
林知微被迫停下:“那我该想到什么程度?”
季薄雨突然抓住她的手:“只用往前想一点点,比如,我们该下船了!”
林知微惊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硬生生把自己的反应刹下。
季薄雨拉起她,像拉起一只在荒野中迷茫的兽,而她是她耀眼的灯塔,向船下跑。
齐止缀在两人身后,慢悠悠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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