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炫富,也不会攀比,更不会觉得自己被看不起来,而是好奇地问:“那天在福州坐游艇,我在海里看到好多鱼,姐姐的岛上也会有吗?”
她不像那些被金钱熏臭了的人,把那些人与她相比都是一种侮辱。
林知微:“有,还会有很多,鲨鱼最多,经常在涨潮时的晚上来到岸边,还有趴在鲨鱼鱼翅上被带着游的印头鱼。”
季薄雨:“印头鱼?”
林知微:“嗯,脑袋圆圆的,很滑溜。”
季薄雨的思路特别清奇:“好懒的鱼,那把它们从鲨鱼身上拽下来它们还会游吗?”
林知微:“我也不知道……”
季薄雨:“好想试试。”
她说完,从文具盒里拿出一个便签本,在上面写上什么。
林知微有些困,但她强迫自己不能这么困,就又掐了一下自己,去看季薄雨写什么。
季薄雨写的……像是个人生计划。
前面写着……
和妈妈一起去无锡看花海。
和妈妈一起去土耳其喂猫咪。
她的计划里,不仅写上了地点,写上了要去做什么,还写了要一起去的、重要的人。
现在这重要的人多了一个。
——和姐姐一起去岛上,拔印头鱼。
后面加了个括号。
(如果可以的话)
**
中午午休,林知微戴着保健室里的深蓝色颈枕,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蹲在学校樟树下。
她以前有些坏习惯,比如抽烟,但很快就戒了。
因为精神病院不许,而负责贩烟的男烟贩子有一次挑衅了她,被林知微打了个半死,胳膊每逢佳节必发抖,再也没法灵活地藏烟卖烟。整个病院的老烟枪为此哀嚎了许久。
自此以后他见到林知微就躲,抑郁症也很快好了,忙不迭办理了出院。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她焦虑着,那些坏习惯便雨后春笋地想刺破地面,扎穿出来。想把她拉回那个她熟悉的渊薮。
“要吗。”
身后一个人递了根没点燃的新烟出来,掐在眼身中间,避开了滤嘴。
她皮肤麦色,手掌很粗糙,是整日运动的结果。
林知微抬眉,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曲竹。
曲竹没有见外地在她身边蹲下来,也一样靠住樟树,避开了潮湿的泥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