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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雨一动不敢动,被她贴着,感觉自己整个口腔的肉都不听话地想颤抖,而她身为暴君,将之一一镇压。

半晌,林知微的声音散入四周空气,带着笑。

“你脸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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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雨一个下午没从房间出来。

反观想通的林知微,今日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王妈来三楼收拾屋子时,还看见她正靠着桌子戴着头戴式耳机,手里的笔一转一转。

王妈敲门进来,林知微没有出声阻止,就是能进的意思,她们相处了这么多年,这些已经不需要多话。

她像往常一样拿起静电鸡毛掸子给林知微屋子里掸灰,看到她竟然没在做题,而是在画画,就是成果不太好。

这可是林知微。

清醒的时候需要点困住脑袋的东西思考的林知微,书架上全是解析数论的林知微。

王妈看着画上有鼻子有眼但就是不像人的人,说了句:“微微,怎么突然开始画画了?”

林知微摘下耳机,心情很好,说:“哦,我就是……想把心里想的画下来,但是画不好。”

以往她说自己做不好的时候从不是这种表情。

那是种更深的苛责,更深的愤怒。

林知微一向如此。

她看似懒散,实则内在的超我与自我难以分离,总是苛责,总是收紧,所有的事在她这里都有标准,就像她每件东西都在相应位置的房间,从不混乱。

后来吃了药,事情再也无法如她的意。

抑郁期她没有力气,躁狂期又太过暴力。

她想平衡,但被精神病院的医生说,就像是两条鲨鱼争着要吃你,而你在纠结哪一条鲨鱼的牙齿更白,又要以什么姿势葬身鱼腹。

林知微对此不置可否,也就这么过了这几年。

如今却变了。

这变化当然是好变化,连王妈都能感受得出来,简直是好到出奇。

王妈满头疑问,也满心欢喜地出去了。

她和这家人一起的时间太长,自己早早丧夫,一个人生活后几乎是她们的另一个家人,把林知微与其说是当女儿看待,更像是当孙女看待。

这样的林知微,就像突然从别人那里得来了一种生机。

**

季薄雨今天是第二十次出神了。

每次出神她都会给自己记录,如今旁边记录的地方已经画上了二十条杠,昭示着记录着慌乱的内心。

在客厅里,林知微当然不是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她说了很多。

“你睁开眼。看看我。”

季薄雨就睁开眼,撞进她那片雾绿的颜色中去。

在一片暗色雨云之中,林知微靠着沙发,靠在她身旁侧着身,低声和她聊天。

“感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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