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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少见地恼火, 将事态发展归结於她自己在某些交情上太轻浮。

从前的事就不内耗了, 不过是年少好奇,青涩懵懂, 不算大错处。

但这一次,她都脱离校园四五年了,总该为行为负责。

从那日初见柳墨,她就慌不择路,没守住底线。

她天真以为,在她跟柳墨这个年纪,谁都玩得起,不影响工作就行了。

现在发现,她玩不起。

因为柳墨摆出一副“要玩真的”的架势,这极容易误导人。

她又把责任归结於,她在这期间太放纵自己,也太放纵柳墨。

她放纵着自己对柳墨习惯性的怜惜和顺从。

这就像常年潜伏在她体内的病毒,大多时候与她相安无事,她以为好了,一旦她虚弱,病毒就趁机作乱。

给她好看。

她放纵着柳墨的恶趣味,对她试探性的撩拨,还有毫无意义地欣赏。

柳墨这次与以往不同,表现得很喜欢她,很愿意跟她亲近。

甚至愿意让她的同事兼好友知道她们的事情,还愿意态度平和地去面对她妈妈。

可是她深知,这些“愿意”是昙花一现。

就像十几岁时,柳墨偶尔心情好,也跟她说说笑笑,喊她“潇潇”。

坐在她车后,贴住她背说她是一股清流;挽着她走一截夜路;倚在她肩上说累了想休息一会。

但慕与潇无论何时用手机给她发消息,哪怕是急着要答案的事,她也基本已读不回。

当慕与潇在新华书店看见她,脚步轻快地过去跟她打招呼时,她在一帮同学里面抬头,态度冷淡得仿佛慕与潇是隔壁班的同学。

“哦,你也在。”

又低头,继续挑自己的书。

高考完在外婆家的夏天,她们亲昵到慕与潇以为在做梦。

但柳墨离开后,居然还是动辄不回她信息,哪怕她说自己被开水烫伤了,柳墨也不咸不淡。

柳墨如果喜欢她,从前不会那样对她。

不会离开绍城,谁也不搭理了。

如果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点点,这些年不会从未想过联系她。

就因为现在遇到,她闲得慌,慕与潇猜测她不在恋爱中。

於是当她发现慕与潇没有对象,还是好说话,能好脾气地顺从地跟在后面,给予她想要的情绪价值和肢体慰借。

就又大发慈悲地给出一些看似善意的“纠葛”。

这就是柳墨啊。

她了解的,她花了好多年去了解和理解。

慕与潇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她又找到了当年拉黑、删除柳墨一切联系方式时的心情——怨恨。

由爱生恨是个庸俗课题,她曾辅修过。

本来以为毕业就能忘光、放下,但在今天,柳墨又一次让她不要多想时,她记起来了。

她料定她这几天的回应都是错误,是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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