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屍体悬挂在清源宗门口这件事情,他又知道多少?

肯定知道吧。

柏凝手腕微动,觉得曾经的事情,已经距离现在很远很远。

她不是行走江湖、恣意潇洒的游侠剑客。

眼前的人,也不是被困在陷阱三天三夜不得出,狼狈又可怜的清源宗大师兄。

一切都变了。

时间流逝,过去的事情,似乎也随风而逝。

可是……他们毕竟把酒言欢,义结金兰。在幽冥浩荡之下,说出同生共死的郑重允诺。

柏凝其实很想冲上前去询问一番。

问韩绛蟾为何将她的青木龙剑转赠他人,哪怕是他的妹妹,那也不行。

柏凝手腕微动,只发出极为细弱的声响,便被来人所捕捉到。

“青木龙剑?”

温柔的眉眼落在泛着青光的剑身上,他浅笑着,如沐春风。

“这位小友,烦请问一下,这剑是我妹妹韩归眠所有,现在,怎么落到小友手上?”

听着韩绛蟾的声音,柏凝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对方心里面,青木龙剑的主人早已变更。

而他站在自己对面,也只能喊一句小友。

黑袍笼罩了她的身形,花栖枝为她重塑身体,她再也不是曾经的柏凝。

过去的那些恩怨纠葛,也就无关紧要。

可是……

柏凝捏着手里的剑,压低了声音,“这剑,不是柏凝的么?”

“柏凝?”

温润笑着的掌门,脸上有片刻僵硬。

随即沉了下来,袖袍一挥,冷哼出声:“如此恶贼,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她早已身死,这等宝物自然是交给有识之人。”

冷冰冰的语调,眼底的厌恶如此深重,几乎压得柏凝心口都跟着疼。

“你是这么想得?”

她问韩绛蟾。

“不然呢?”韩绛蟾反问她,语气已经带了不快:“莫非你认为,柏凝有冤屈,需要洗涮?”

“我只是——”

“哼,我看你是邪魔入脑。”韩绛蟾根本不听柏凝说话,袖袍一挥,直接封住柏凝的嘴,冷淡开口:“看你这一身穿着打扮,也是信魔教异端之人,你不必多说,我自会带你们回清源宗,叫你们知道,你们所崇拜的魔教之人,究竟做了什么恶。”

泛着金光的绳索,从他的灰质袖袍里面飞出来。

随后,将花栖枝和柏凝捆在一起,就这么随意放在路边。

手一挥,青木龙剑从柏凝手中飞出,落入他掌心之中。

韩绛蟾将青木龙剑收起,只是看着柏凝和花栖枝一眼,便驾云而去。

“且等着把,莫要想着逃离。”

说罢,留一道潇洒背影,叫黑袍之下的柏凝,久久不能回神。

等到韩绛蟾的身影终於消失,柏凝这才松懈下来。

看着眼前云雾缭绕的悬崖,低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