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柏凝叫他,他这才回神。

“别发呆了。”柏凝小声喊。

“前辈,你居然还在?”

凌昭立即站直了身子,看不见刚才失魂落魄的模样。

柏凝也不过问,只是说:“先回去吧,在这里干站着,也没意义。”

“嗯。”

凌昭这个孩子,主要就是听劝。

他顺从地回到自己住所里面,将窗户都关严实之后,又把月息带来的药摆在桌子上,不抆,只是看着。

“心里难受的话,就别想刚刚的事情。”柏凝淡定道。

“我也不愿意回想,可是脑子不听使唤。”凌昭说着,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又自我开解,主动换了话题:“前辈,刚刚和羽梨斗法的清源宗弟子,是你对吧?”

“是我。”

“那就好,我方才还在担心,是不是其余弟子遇害。”他脸上明媚不过片刻,又失落下来:“可是其他师弟,还是跟着遭了殃,不知有多少人受伤,清月长老是否能忙得过来。”

“受伤是成长的印记。”柏凝无所谓地说着。

“前辈曾经也受过伤吗?”凌昭问。

“自然。”

“难怪前辈如今如此厉害。”

“还行吧。”

讲真的,柏凝其实挺想安慰凌昭的。

可是把,她这人似乎生来就没有点亮对应的技能,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憋着只说两句话,不戳人伤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胜利。

更多的话,确实是说不出来。

她在自我挣扎许久过后,只能扔下一句:“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没必要全听别人的。我去看看韩归眠现在怎么样,先走了,再见。”

一气呵成。

她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便会露馅,狠狠伤害这个一腔正气少年的侠义之心。

所以离开得,也非常果决。

倒是凌昭在对方离开许久之后,缓缓叹了一口气。

“前辈啊,我们曾经认识,对吧?”

他知道对方已经离开,所以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熟悉的感觉,已经对方高度关注柏凝的事情。

虽然猜测过於惊世骇俗,但是——倘若发生在那人的身上,也不是不可理喻。

凌昭想,他应该没有猜错。

他只不过是想问一问,在知晓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后,她还是坚持着,做自己正确的事情吗?

哪怕代价是被开膛破肚,受万人唾骂。

可是出於各种原因,这种伤人的话,他问不出口。

只能从对方的行动里面,知晓对方一直初心不改。

不然的话,也不会揪着一只灰兔子,非要兔子替自己做决定——听起来荒谬,但是一想到这么做的人是她,又合情合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