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眼珠子转着。

看见的景象,已经完全不相同。

左眼传来的画面, 是小白侧着出现在她面前, 黑黑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泪水:“你还没有给我包肉粽子呢, 你不能死啊!!”

而右眼,是一双光着的脚。

来人并没有穿鞋, 就这么踩在满是碎石的隔壁上。

柏凝努力地将视线往上斜,却发现自己的眼珠子转动范围受限,最多,可以看见漆黑残破的长袍。

怎么没有想起来,给花栖枝换一条裙子呢?

这么久以来,居然一直穿着破衣服在鸣春涧流连。

她眼珠子动了动,而后,视线被黑袍所覆盖,本来站直的小腿,缓缓前倾,花栖枝蹲下身来,看着柏凝的半边身子。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花栖枝问。

柏凝眨眨眼,没有回答。

主要舌头和喉咙也被劈开,一时半会儿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柏凝还有手指。

她艰难地伸出手去,用自己的手指,在戈壁上面写写画画。

花栖枝见状,凝神看过去。

只见得不多时,戈壁上面,便多出现几个字来。

“脚疼吗?”

花栖枝抿唇,淡淡看向柏凝:“你在问我?”

柏凝眨眼,以示回应。

花栖枝冷声:“不疼。”

柏凝想点头。

不过自己半个脑袋都贴在戈壁滩上,此时,并不具备点头的能力。

她只能看着花栖枝,用自己剩下的半个嘴边,勾起笑容。

“疼吧。”

花栖枝说:“我刚刚能够感受到,你被劈裂的痛苦。”

柏凝笑起来。

她继续在戈壁滩上写字:不疼。

花栖枝沉默。

她好像是不认识柏凝那般,直愣愣地盯着柏凝,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最后,她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站起身来,朝着前方走去。

光脚踩在戈壁滩上,砂石硌脚,但她如履平地。

她站定,望着天边的金翅六翼鸟。

“天圣灵果是我要的东西,你不应该折磨她。”

“哼,你算什么,快滚?”

金翅六翼鸟充耳不闻,继续挑衅柏凝:“废物,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就快些爬起来,接我第三招。”

“我代她承受。”花栖枝说。

“你?还不够格。”

金翅六翼鸟根本不理花栖枝。

花栖枝不再多言,十指冒出密密麻麻的丝线,而后渗入地底,整个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