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并不愿意参战、或者被迫参战的人来说,实际是一种绑架。

而偏偏,出於“决斗”的性质,所有人都要接受决斗的结果。

哪怕是死者家人。

柏凝意识到,或许那些辱骂自己的人,不一定是受月息好处,而是他们发自真心的,觉得柏凝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哪怕他们知晓,死在柏凝手下的、他们的亲人朋友并不无辜。

但是,那又如何呢?

难道柏凝还能比亲朋更重要吗?

柏凝沉默地回应羽梨,让羽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其实让柏凝并不开心。

羽梨理所应当的,更加愤怒。

因为她从这个沉默的对视里面品味出来,花栖枝的身份,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重要——重要到,柏凝开始犹豫自己曾经定下的决斗标准。

那么高傲自负的一个人。

在花栖枝还没有手上的时候,就因为可能出现的结局而担忧。

甚至开始自我否定、怀疑。

这个认知,令羽梨出离愤怒。

花栖枝,必须死!

她不允许有对於柏凝至关重要的人出现。

就算是,那个人也只能是自己,不能是旁人!

月息不行,花栖枝更不行!

羽梨的瞳孔逐渐兽化,她死死地盯着花栖枝,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无论什么结果,你会接受的,对吗?”

花栖枝一身黑袍,声音轻松。

“自然。”

“那就好。”

羽梨笑起来,在杀意尚且可控之前,扭头看向柏凝:“师傅,她说她能接受一切结果。”

柏凝沉默着,没有回答。

而她的沉默,令羽梨无法继续忍耐下去。

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之上,出现一只巨大的红色杜鹃鸟。

她的羽毛好似火焰一般燃烧,温度极速升高,叫大海跟着沸腾起来。

而花栖枝,则缓慢抬起双臂,十指上冒出密密麻麻的丝线,遮天蔽日,不多时,一抹灰不溜秋的身影,便出现在海水之上。

“这是哪儿啊?”

来人发出疑惑询问。

在听见这道声音的时候,柏凝额头都跟着抽搐起来。

怎么偏偏是凌木?

这小子,采才去岩溶炼狱里练了几天,这真的能行吗?

柏凝面上闪过担忧,花栖枝的动作,也有片刻冲缓,好一会儿后,才略显尴尬地朝着柏凝解释。

“过去练好的傀儡,都被毁了。”

“现在手上,只有凌木。”

柏凝闻言,更加绝望。

早知道有今天这一出,当时在鸣春涧里面,她说什么,都要花栖枝将金翅六翼鸟炼制成功再离开。

而凌木,也终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