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凡人,没有灵根的凡人,我要怎么才能杀得了她?”
“我为你取来了天圣灵果。”柏凝说。
“那又如何?”月息表情狰狞:“它能让我生出灵根,能够让我引气入体,难道能够让我修为一日千里,无视所有外界因素,将花栖枝杀死吗?”
她痛苦地说着:“我连瘴气林都进不去,我连花栖枝的人影都见不到,有修为又怎么样,花栖枝还不是好端端地活着?”
“那你只需要待在清源宗里面,安心修炼就行。”柏凝说。
“哈,安心修炼?”
月息冷笑连连,她的脸上都是泪水,是不甘、是痛恨。
“仇人就在不远处苟活,我要如何才能安心?”
柏凝冷淡地看着她:“所以,你恨我?”
“是,我恨你。”
“因为我没有帮你杀掉花栖枝?”
“是,你明明有能力,却不愿意出手。你想要如何,让我像狗一样跪下来求你吗?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求你,你还想要夺走我最后的自尊吗?”
这番话,叫柏凝觉得匪夷所思。
“你认为,我不帮你杀花栖枝,是想要要挟你,击碎你的自尊?”
“难道不是吗?”
看着月息满脸都是泪,柏凝只觉得无力。
原来自己做了那么多,在月息的眼里面,依旧是这种形象。
她恨自己、怨自己、将一切失败的原因,归纳於柏凝可恶卑鄙。
而下意识地忽略了,柏凝究竟为她付出了多少。
柏凝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帘子,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月息,我只是护着你,却不杀死花栖枝,一是因为我与花栖枝无冤无仇,杀她不符合江湖道义。”
她慢慢说着:“二……是因为我想着,如此深重的仇恨,需得亲手解决、亲手画上句号。”
只有这样,才是无愧於心。
唯有如此,才能坦然面对已经过世之人。
所以柏凝处处保护月息,所以柏凝和花栖枝动手的时候,不会伤了花栖枝的性命。
而是任由她俩跌跌撞撞地成长,就这样,过了许多年。
却不曾想。
在这段时间里面,月息对自己的恨意疯涨。
或许到现在,她恨自己,更甚於恨花栖枝。
柏凝垂下眼,说完这些之后,方才说出剩余的,能够对月息说出口的话。
“你急於求成,无法专心於修炼,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都杀不死花栖枝。”
她的视线偏转,落在月息身上,一字一句,不带一丝感情。
“因为在你杀死我之后,我就不会再阻拦花栖枝的一切行为。”
月息闻言,面上骤然苍白。
她眼中的泪要落未落,就这么不可置信地看着柏凝:“哪怕她杀了我?”
柏凝冷漠地和她对视,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