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韩绛蟾的血从喉咙里面冒出来,他憎恶地看着柏凝,毫不忌讳地诅咒柏凝。
“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过一次。”柏凝说。
“那你为什么要活过来?”
“为了报仇。”
柏凝不躲不避,轻松地说着:“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我,是谁害死我,是谁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是我又如何。”韩绛蟾吐出一大口血,发黑的血,漫过他的脸颊。
曾经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男人,现在倒在泥污之中,浑身血迹。
倒是和柏凝第一次遇见他时,相差不多。
柏凝看着韩绛蟾,只是低声说:“我第一次见你,你也是这模样。”
这话,叫韩绛蟾愣神。
第一次见柏凝?
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几乎快要记不清,自己和柏凝初见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景。
他对柏凝,又是怎么样的心境。
或许——是钦佩吧。
钦佩她轻而易举将自己救出来,钦佩她行至磊落、大大方方。
或许很久之前,自己是真的赞许柏凝、希望能够和这种人变得亲近一点。
无论是不是朋友,只要能够今儿优秀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跟着变优秀的。
可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韩绛蟾再度吐出一口血来。
他眼底的恨意消散,只是用陌生的、悲伤的眼神,望着柏凝:“你太耀眼了,而我又浑身淤泥。”
“只是你自认为如此罢了。”
柏凝看着韩绛蟾,面无表情。
她其实想说一些什么,和过去的那段友情告别。
可到现在,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举起剑,悬在韩绛蟾的灵海上。
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当时,剖开我肚子的人,是谁?”
韩绛蟾想了想,带着几分自嘲:“我希望是我。”
“月息。”柏凝立即得出答案。
“是。”韩绛蟾视线飘远,将只有他和月息知道的秘密,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在意地说出来。
毕竟说与不说,已经无关紧要。
他入了魔,又败给柏凝。
只是死路一条。
死之前,做一点好事吧。
韩绛蟾想着,嘴边的血不住往外冒,他的声音也断断续续。
“当时,你只是昏死,我们本来打算按照羽梨的意思,将你带给她。只是不知道月息当时是受了什么刺激,在我去找东西藏你的时候,她一刀捅了进去,将你开膛破肚。”
柏凝听着,面无表情:“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