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初中大个屁哦,你就在下边接着。”
父子有说有笑。
一个个饱满的桃子从上边递下,文平接过放在篮子里,满篮都是漂亮的桃,文平已经想到周一去学校,同学们羡慕求桃的样子了。
接满两篮,文平父亲将其固定在自行车两边,小文平跳上后座,扯着父亲衣角。父亲沿着小路一路骑下山。
山路陡峭,颠簸很高,两侧草丛抆着他的身子,外边很窄,往下就是长满茂密杂草的斜坡,看不清多深。
文平紧拽着父亲衣角,一面心中紧张,一面觉得刺激万分,却从不觉得会有危险,有父亲在,面前厚实的背膀就是他最好的依靠。
就这样,迎着山风,文平长大了。
梦中场景虚幻多变,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猛然惊醒。眼尾挂着未干的泪。
他开灯,身子疲倦,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深夜,外边静得很。
眼角的泪已经自然干了,他亮起手机照明,从楼梯走上三楼,拖鞋一声又一声,他少有的不敢去开那扇门。
“哢哒!”
推开门,里面仪器闪着运作的光。
他手上颤抖,不敢按下门边开关,他怕看清那张苍老的脸。可是能怎么办呢,他一事无成,需要钱啊。
白遥睡在风雨桥两边的长椅上,呼吸平缓。女鬼站在边上,远望着宽阔的河面,月光清亮,水面如银。
数不尽的飘魂在四处游荡,它们大多平和,无声无息。
沈玉宁也许静想着心事,也许什么也没想,望了不知多久,随后坐在睡着了的白遥身边,目光在她脸上打量。
盖在身上的外套要掉不掉,女鬼替她往上拉了拉。
白遥比她小上四五岁,但相处的这几天里,她却觉得白遥经历远胜於她。若是可以,谁不愿日日自在,不懂人情险恶。
次日一早,五点左右白遥就醒了,她是被吵醒的。清晨雾蒙蒙的,已经有人家开始干活了,说话声音中气十足,隔老远传了过来。
“腰酸背痛,硬板子真是不好睡啊。”白遥向后锤着腰道。
动了动脖子,没有大问题。
“以后,别省那点钱,我出。”女鬼道。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没必要。人来有你,鬼来有你有我,你在,我就绝对安全,所以睡哪都一样。”
“我没管你,我是说我不习惯。”
白遥捕捉到了什么小秘密似的一笑,盯着她:“真的?”
女鬼别开眼,什么也没说。
“走吧,我们今天该赶路上山了。”白遥收拾着东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