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尧头上的伤,需要调养几天,但仅仅只过了一天,医疗部就要赶人了。褚清爸妈慌了:“怎么赶人啊,怀尧她是你们所长儿子的朋友啊,她伤还没好呢!”
几个医护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站出来说:“没办法啊,医疗物资短缺,不可能为你一个人消耗吧。我们也问过所长那边了,苏副所长说了,就是普通朋友,能在昨天晚上救你一条命,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接下来怎么办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确实,现在这艘船上危在旦夕的人不止一个,怀尧也不好意思占着资源,於是说拿药回去自己休养。但是医疗部尴尬地说,没药了,药得留着给别人用。怀尧面色不改,没药就没药吧,她既然都能醒过来,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撑过去就好。
尽管褚清爸妈还有些担心,但只能这样,没有别的选择了。她们离开了医疗部,现在外面正在分配房间,原则上是十二人一间房,还是高低床,只不过只有上下两个铺。这下子,像极了破旧的高中宿舍。
分到了自己的床,怀尧就躺在床上不动了。并非是她懒惰,而是头晕恶心,一离开医疗部,换成了这样空气不流通,灯光暗淡的宿舍一样的箱子房里,她脑袋更难受了。
工作人员说了,现在外面风浪依旧很大,除了需要在甲板上工作的人,其他人不能出去,不然就会出事,救人又会浪费人力物力。她们把外面渲染得非常厉害,这一群人又是经历过前几天晚上那样恐怖末世的人,一个个胆小得很,说出去危险,就一个都不敢出去透气了。
说是在甲板上工作的人能出去,但其实没什么工作需要到甲板上去,她们大部分能分配到的工作,都是在船舱内的工作。怀尧本来想在船舱内的工作还好,她应该能做。但她高估自己,或者说,她低估了自己的伤。站起来走几步路,头晕恶心,差点吐出来。没办法,叶女士又把她扶回去躺着了。
见她实在是不能工作,褚清爸妈把怀尧那部分工作一起揽下来了,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做了三个人的活儿。然而,即使是这样,怀尧的症状也并没有减轻,甚至越来越严重,严重到,怀尧哪怕是坐起来,也会头晕恶心。
怀尧咬牙,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得不到好的治疗,她怕是撑不住了。没死在最危险的洪水和暴风雨之中,反而在这里坚持不住,怎么想怎么亏。
苏铭宇一开始说要找她合作,结果听她说不知道褚清何欢等人在哪儿,苏铭宇就放弃了和怀尧合作。说明对苏铭宇来说,怀尧的价值不够。那么,怀尧要想得到好的治疗,得到活下去的机会,她就必须得让自己对苏铭宇来说有价值。
而怀尧的价值,她只有一个价值。她有别人都不知道的信息,这个信息在寻求褚清合作的时候,她用了一次。这一次,她要和苏铭宇分享信息,让自己变得有价值。
但是,苏铭宇和褚清不同。褚清虽然有时候冷漠,但总的来说,人还是挺善良的。尤其是怀尧和她的关系暧昧不明,知道了怀尧给出的全部信息后,褚清也不会过河拆桥。甚至怀尧从来没担心过褚清会过河拆桥,她有时候只把这个当成两个人之间坦诚相见的一个筹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