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液体又是装在针筒里的,说明也是用来注射的,至於是注射到什么里面,就不好说了。褚清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一些反应,这些反应让她非常难受,仿佛死亡化作了有形的东西在她身体里活动。
抬起头,几个深呼吸过后,褚清右手握住了针筒,取下了针头的盖子。她第一世也学过怎么打针,知道要怎么注射药物,不过给自己注射这种奇怪的液体,还是头一回。
对未知液体的恐惧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对必死的不甘心,褚清不想死,她也不能死。她不是女主,一旦死了,她就再也没有轮回的机会了。
看着蓝色的液体一点点从针筒里消失在自己的手臂,褚清昂起头,窍细的脖子上青筋四起,她痛苦地闭上眼。这针头贼粗,扎进去很痛,但更痛的是这个液体,明明是冷色调的液体,偏偏注射进去却带着一种灼热感。她感觉这个液体飞快地流入了她的心脏,然后就见褚清突然全身无力,倒在方向盘上,猛地大喘气,仿佛从水里捞起来,八百年没呼吸过空气一样,疯狂喘气。褚清额头上,脖子上乃至身上其他地方,皆有大量汗水,整个人大汗淋漓,汗水浸湿了衣衫,本来就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衣服,还打湿了里面那件短袖。
褚清感觉很热,喘气非常艰难,浑身酸痛无力,头晕且恶心,她艰难地推开车门,倒在地上,一阵狂吐。呕吐物和刚才倾倒的污水混杂在一起,散发出可怕的恶臭,而褚清趴在这样的恶臭污秽中,吐个不停。直到她把今天吃的饭全给吐出来,还夹带着一股绿色的恶心酸液,就这样,她倒在污秽中,不省人事。吐完后,她神志不太清醒,手在脖子上、脸上乱抓,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她抓掉了防毒面具。
当褚清醒来时,周围已经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透过商业街的天台照在她眼前的路上,褚清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污秽之中,胃里一翻腾,差点又要吐了。不过她肚子空空,啥也没得吐。
她一低头,就看见了地上充满呕吐物的防毒面具,她摸了摸自己,没有再出现发热或者身体肿胀的情况,除了有点饿之外,她一切都正常,甚至比之前还要舒服自在一些。看来这蓝色液体,应当是某种抗病毒血清。
如今天已经黑了,而她没带面具在这样充满看不见的毒气里躺了一下午,还没死,不知道和那管液体有没有关系。反正那管子液体用掉了,褚清把最脏最臭的外套丢了,爬回车上。重新启动车子,她忍着恶心,打开车窗,拿出手机,打算看一下现在几点。
结果一打开手机,几百个未接来电,还有数不清的短信。一看号码,全都是怀尧打来的,最近的一个来电显示就在三分锺前。
褚清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拨,把手机开启外放,打着方向盘往商业街外驶去。防毒面具被她丢在了副驾驶,带着呕吐物,她倒掉了大部分,但没有毛巾,也抆不干净里面残余的。
“喂?褚清?你还活着?”怀尧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那头响起。
褚清嘴角不自觉上扬:“怎么,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应该死了一样。对了,大部队回来了,我没回来,你很担心我吧。”
“嗯,”怀尧沉吟一声,“我的确很担心你,但是是因为你和大部队都没有回来,我们怀疑你和大部队一起在外面遇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