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件事。
崔栖烬将自己手中的啤酒转了个圈。冰啤酒拿出来太久,那点冰凉气儿也被她身上的热量给缓慢吞掉。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绷紧下巴。
刚想开口,冉烟又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本来是不太想像陈文燃那样,盯那么紧,一点风吹草动都要问来问去的,但是吧……”
“但是?”
崔栖烬觉得胃不太舒服,像被洗洁精揉过几遍。以至於她说一个字,就像在吐一个泡泡出来。
“但是你和水水儿最近是不是有点……”冉烟打了顿。
似乎是想不到到底用什么词形容她们最近的变化。
要是陈文燃在这里,她应该第一时间就会讲好几个或准确或荒诞的词语出来——眉来眼去,纠缠不清,打情骂俏……
可此时此刻是冉烟,她们两个历来中间都夹着一个陈文燃,一旦两人单独相处,总是没那么直白。
有些东西变得不可言传,但可意会。
“算是吧。”
崔栖烬自诩那段过去藏得足够深厚,这么多个年头,也没让在自己身边徘徊的任何一个人发现端倪。
而如今冉烟已经看出些大概,并且直截了当地问出来,恐怕不久之后就会东窗事发,已经没有欺瞒的必要。
“原来是真的。”
冉烟笑了,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承认,又喝了口冰啤酒,像是压了压惊,好一会,才说,
“亏我和陈文燃还打了赌呢。”
“什么赌?”
空气中有冰啤酒的气息在流动,崔栖烬说三个字,一抬眼就十分诡异地看到有三个彩色泡泡开始出现。
“现在还不可以告诉你。”
冉烟轻飘飘地说,然后又用啤酒罐点了点桌子。
崔栖烬没讲话。
她抬头,听到连着啪嗒三下,那些泡泡破了,里面有透明黄色液体哗啦啦地落下来。
快要浇到她头上。
她不太明显地躲了一下。又听到冉烟讲,“不过……”
“不过什么?”
这像是一种试验,又有四个泡泡在空气中出现。崔栖烬低眼,看到自己手中啤酒的确未被拉开拉环,她没有喝醉,怎么会凭空出现幻觉?
“不过水水那边情况我是知道的。她现在已经完全把那个初恋整理清楚了。其实我感觉那也算不上什么初恋吧。就一段懵懵懂懂的,都不算谈过,十几岁的事情也没有多刻骨铭心。”
那四个泡泡好像全都破了。
崔栖烬的手在啤酒罐上滑了滑。
她听到哗啦啦的声音,那些液体没有浇到她身上,却溅到心肺之间,像是带有酸性,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