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伸过去,很坦然。
而池不渝还是盯着她,目光紧紧的,不将她放开,然后朝她努努嘴,大概是示意她不要看。
崔栖烬很配合地移开视线。
只盯着电视机里黄色的海绵宝宝。
手还是伸着,不知道是不是乌云飘过来,周围好黑。又不知过了几秒锺,还是几分锺,似乎她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在这一刻变得好冲钝。
手被拽了一下。
接着,有温热的什么东西扯着她的腕心,她以为是池不渝给她的东西,结果下一秒,她的头发似乎落到她手上,飘摇蓬软。
好痒。
她还没反应过来。
池不渝就扯着她的手翻了一圈,滚到她身边,毛绒绒的头很顺理成章地,砸进她的胸口,下巴埋进她的锁骨,连同头发一起,扎得她好痒。
一时之间,她一只手拿着还没来得及放下来的盘子,另一只手的腕心被池不渝拽得很紧,不知道自己到底先松哪一只手。像是同时被绑架,一边是猕猴桃,另一边……
是池不渝。
而池不渝埋在她怀里,先是不声不响,好一会,又闷声闷气地说,“我之前生病,妈妈都会这样抱着我,和我一起看海绵宝宝,然后……”
停顿了好一会,拽拽她的手,才继续往下说,“然后帮我拍拍背。”
按照常理来说——崔栖烬应该义不容辞地拒绝,把池不渝推开,然后觉得莫名其妙地讲,我又不是你妈妈。
可是。
她听见自己沉默一会,很忽然地说,“你不松开我我要怎么帮你拍拍背?”
池不渝在她怀里抬抬下巴,好像是特别费力地思考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
“是哦。”
她松开了崔栖烬的手。
於是崔栖烬终於从被绑架中挣脱出来。她低头,看一眼池不渝的发顶。
她看不到池不渝的表情,她还是不习惯与人有如此亲密无间的接触,於是浑身上下都僵硬,仿佛已经变成一具生硬的骨架,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直接碎成灰。貌似这个时候她可以趁池不渝不注意,直接把池不渝推开。
她把手抬了起来。
犹豫间她感觉,池不渝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隔着两层布料,软软地环住了她的腰。
还是没有抬头,还是没有看她。
毛绒绒的脑袋自动寻到舒服的位置,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句,
“崔木火你好瘦哟,刚刚骨头硌得我的脸都有点痛咯。”
她没办法,她被打败,她承认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千千万万次。
从头到尾,这大概都是唯一一件她可以允许自己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事,也是唯一一件她可以允许自己搞不懂的事。
她被池不渝锢住,无法自主行动。她闻到池不渝的气味。她将手落到池不渝的背脊,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正在被驯服的动物。
她给池不渝拍背,从僵硬到放松,不知道过了多久,池不渝似乎已经睡了过去,昏昏沉沉地埋在她怀里,海绵宝宝也不知道到底播到哪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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