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有任何反应。
崔栖烬问,“走哪儿?”
池不渝又闭紧眼皮,斩钉截铁地说,
“走!”
这个人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的?崔栖烬看了一眼手机,五点五十五分,刚想说现在应该走不了了,结果耳朵边又传来一句,
“走!”
已经是第三遍,她以为又是像刚刚一样。
结果,就是这一遍。
池不渝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像个开机开了三遍终於成功的电器,脚步飞快地跑到浴室,不到一分锺,自己眼睛都还没睁开,嘴里塞着一支牙刷,又歪歪扭扭地拿了另外一支牙刷出来,浑浑噩噩地走到她面前,头发乱得像是一头小狮子。
小狮子站都站不稳。
大概昨夜的酒劲还没完全消掉。
却致力於把手伸直,摇摇晃晃地瞄准她的嘴巴,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她的嘴巴里。
鸡飞狗跳间,崔栖烬从池不渝手里接过差点要戳到她腮帮子上的牙刷,一边刷牙一边笑得离嘴巴里的泡沫都快要喷出来,整个人快蹲在地上直不起腰,她总算明白,池不渝为什么以前总是要冲到。
五点五十七分,两个人排排站,看着镜子很整齐地刷着牙齿的时候,她想,原来和池不渝在一起,天翻地覆才是常态,连笑都变成一件没办法憋住的事。
她看镜子里的池不渝——
眼睛都还没能完全睁开,却还是莫名其妙的,和她保持着同样步调,齐齐整整地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最后两个人都弯着大概四十五度的腰,吐好几口水。
再同时直起腰来。
崔栖烬洗过脸,给池不渝抆掉嘴巴边上的白色泡沫。池不渝又洗一把脸,拍一拍崔栖烬的脸,很严肃地说,
“准备好了吗!”
崔栖烬看一眼时间,很配合地讲,“船长,我们可能要冲到了。”
船长摇摇头。
牵着她跑出来,胡乱地找到两顶鸭舌帽,还很严谨地把芒果黄的给她,苹果绿的留给自己,牵着她直冲冲地往外面跑。
崔栖烬被她牵着往外跑,看到她刚刚换上的印着rainbow涂鸦印花的T恤衣角裹住她细瘦的腰,看到她们两个牵在一起的影子在这个黎明乱飞,看到她回头朝她笑得眯起眼,听到她扔下一句池不渝宇宙的哲理在房间里面,
“是谁说太阳就不会冲到的啊?”
6:15,她们热火朝天地跑过海岸线,来到一片人还算少的沙滩,太阳好像真的冲到了,还没有从海底世界跑出来。
凌晨时刻的海风咸凉,扑面而来。崔栖烬匆忙之下还是把昨天晚上提前准备好的包包拿出来——
里面有算是比较厚能盖两个人的毛毯,一片用来铺在地上的布;驱蚊液,因为池不渝被蚊子咬就很容易留红疙瘩;两罐凤梨汽水,因为池不渝昨天晚上路过很兴起地说想喝;充电宝,因为池不渝总是忘记给手机充电;一个用透明塑料盒子装好的三明治,保质期确认过是明天截止,因为池不渝可能会觉得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