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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祁晨朗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呆呆地说:“……对不起。”

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欺骗?如果他不说,如果他坚持住,永远守住心里的那个秘密,他仍然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女孩在一起。

但他做不到。他无法想象,一个女生把他当成一个男生来喜欢着。这既是骗别人,也是骗自己。

许妙清一整天没跟祁晨朗说话。

放学的时候,她追上背着书包独自走在路上的祁晨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祁晨朗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许妙清看了一眼四周,低着头说:“关於那件事……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你也要注意,别被其他人知道了。”

祁晨朗点点头,然后看着许妙清。

她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有三分对祁晨朗的喜爱,还有三分恐惧,另有三分纠结,最后一分是下定了决心的决绝。

他听到许妙清说:“以后咱们,就当同学吧。”

然后她转身跑了。

祁晨朗知道,许妙清能这样说,已经足够善良了。他自嘲地想。

但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如此愤懑,如此怨怼呢?

他上课时时会发呆。但可能因为太聪明或者因为他底子太好,成绩也没见下滑。

只是他开始分裂得越来越严重了。

一开始,他只是白天努力扮演一个男生,到了晚上,则会放任自己,把自己反锁在卧室,穿上偷偷买的女装,享受片刻的放松。

但后来,他开始分不清场合。有时在校园里走着,他会情不自禁地像女生一样走路,或者在女生跟他说话的时候,不小心露出女孩的情态。

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异样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

很快父母和姐姐也知道了,后来的记忆他不甚清晰,只记得自己休学了,然后开始了所谓的“心理治疗”。

难道他是“精神病”?

他从心里就是不配合的。医生跟他父母说,孩子是患上了“异性症”,只能慢慢干预治疗,严重的情况下,患者会有强烈的变性.欲望。

祁妈妈撑不住,晕了过去。

那时候,性别认同上的问题还被当成一种“癖”和“症”,这明显是当做疾病来处理的。

从13岁到16岁,他的治疗毫无进展。医生束手无策,因为他还有严重的抑郁症和臆想症,经常处於一种分裂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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