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很轻地触碰了下,柔软的触感让铃兰有了实感。
她长叹了口气,低声道:“眠好,这不是梦对不对?”
话音落,指尖被握住。
姜眠好将脸贴上铃兰的手心,轻声说:“不是梦兰兰,你是清醒的。”
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来,滑过鼻梁落进另一个眼眶中。
铃兰将手贴上姜眠好的脸,低低地哭了起来。
自姜眠好身死后,铃兰再没睡过一次好觉,眼前的场景出现过无数次。
可每一次都在铃兰伸出手的一刻,眼前人便化作轻烟消逝。
然后梦醒。
徒留下难捱的漫漫长夜。
所以铃兰睁开眼看见身侧睡颜时,第一反应是梦。
可当姜眠好回握住自己手的一刻。
难捱的漫漫长夜在此刻结束,终迎来天亮。
二人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
昨日姜眠好的呕吐让铃兰挂心不已。
等用完早膳,便着急的拽着姜眠好出门寻医士。
当二人牵着手走在长街上,与熙攘的人群抆肩而过。
耳畔是叫卖声,能闻到各式各样食物的味道。
铃兰长舒了口气,握紧了手中人。
“兰兰。”姜眠好知道铃兰是怕自己消失,尽管手掌已经被攥到发痛,她仍旧没有挣脱。
任由铃兰牵着自己。
自醒灵识时,姜眠好便再没和铃兰分离过。
两棵不属於太白山的种子被种到一处。
尽管种族不同,但并不影响二人的根基纠缠。
还是种子时的铃兰并没有现在这般自信大胆。
不同於极度耐寒的好眠草,当太白山进入冬季时,便是铃兰的受难季。
深埋在土壤中的小铃兰被冻得几乎濒死时,身侧的姜眠好先伸出自己的根须包裹住被冻到极致的铃兰花根。
原本只是一次善意的靠近,却再没分开过。
耐寒能力强的姜眠好尽可能地四处扎根,用自己的根基打通周围的土壤后抽出,让铃兰的根须探过去。
被打通过一次的土壤便不再那么冷和难扎根。
两棵草也因此越靠越近。
肥沃的土地有限,姜眠好四处扎根的行为很快便被其它小草给发现了。
原就生长在太白山的草木对姜眠好先是驱逐,可后面发现姜眠好根本不理会时,渐渐就演变成了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