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想起那年太白山顶,柔和的晨光下一人一草并肩坐。
自己只说了绿酒两个字,身边的小草便在脑补了自己的真身和来由。
实在是单纯得可爱。
叶清歌的思绪飘远,又回到了太白山脚,喧闹市集上。
少女举着火红的糖葫芦串,回眸一笑。
那时的姜眠好率真可爱,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却不曾想今时今日,连自己的触碰都无法忍受。
“本座想,或许一开始本座便不该出现。”叶清歌仰起头,微微叹了口气。
霜寒啧了声道:“不就是曾经有误会吗?您去解开不就好了?您如今已是女帝,别说是有心上人了,就算是纳她为妃都无人能有异议。”
叶清歌摇头否决道:“不,本座万不能再伤她了。”
她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让气氛变得僵硬。
霜寒叹了口气,有些怒其不争。
思绪漂浮,叶清歌眼前突然出现了无极的身影。
眼前人被冰刃钉穿,浑身血污,咧着嘴笑道:“高高在上的女帝大人,竟会为情所困,可笑可笑。”
叶清歌知晓这是梦魇,她只是讽刺一笑。
“怎么,万人之上的女帝殿下要为旁人养孩子吗?”
“就像为师当年养你一样。”
“不是觉得为师可笑吗?但你冲早会变成为师这样。”
“毕竟,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啊——”
无极的笑脸变得逐渐扭曲像是被摔破的镜面,狰狞刺耳的笑意在耳边回荡。
眼前虚影褪去,叶清歌惊觉一身薄汗。
身侧的霜寒已经喝得晕乎乎了,正垂着脑袋小声嘟囔着什么。
叶清歌沉眸看着紧闭的殿门。她势必不会成为与母亲一样的人。
不会为了所谓天道抛弃年幼的孩子,徒留一地鸡毛。
可叶清歌却悲哀的发现,她其实连她母亲都不如。
最起码,母亲以身殉道,是在爱人死后。
而发誓不会与母亲一般的自己,却用了更不耻的手段。
叶清歌苦苦一笑,自嘲道:“女帝又如何,都是护不住爱人的废物罢了。”
已经醉醺醺的霜寒垂着头,嘟囔着醉话。
叶清歌将坛中酒饮尽,长叹了口气。
或许她终究也会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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