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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字似乎都打在岑溪脸上,有魔鬼在她耳边叫嚣嘲讽:“上了名牌大学又怎么样?你的车贷还要还几年?京城户口都没拿到,这么多年到底在干嘛?买得起Brikin了吗?存款还剩多少?接下来的规划在哪里?……”

原本准备回家的岑溪,低头沉默了几分锺。她觉得这包厢好闷,好吵,可是包厢外面,就在距离这里不到五公里的地方,那栋熟悉的居民楼,却是一个令她更为窒息的所在。

被辞退的事,她还没告诉家里,或者说,她不打算告诉家里。但以母亲的严谨多疑,肯定会对她这次突然的“休假”盘问不休。

岑溪低着头,拿起桌边的半瓶白酒,缓缓地倒进自己杯子里。

这是本地产的酒,价格实惠口味呛辣,而她平时除了偶尔小酌红酒,根本没有喝酒的习惯。

一小口下去,辛辣从口腔直烧到身体里面,体温一下子回暖,神经也随之舒展。

她的大脑原只为文字和灵感而生,此刻却渐渐被酒精所麻痹。

她还不想回家……

安苳不喝酒,旁边那几个拚酒的男生却不肯放过她,尤其是张磊,非要和她“喝一个”。

十年过去了,安苳发的是财,张磊发的是福,邹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张磊该不会以为,安苳直到现在还对他意难忘吧?

当年都没结果的事,现在还想重新拾起来,怕不是看上了安苳的钱?

她刚要说点什么,挡住那几个男生的胡闹,就看到安苳举起了杯子,仰头喝掉了半杯啤酒。

邹琳急得拉住她袖子:“哎,安苳,你等下不开车了啊?”

安苳摆摆手,平和地笑道:“没关系,我坐公交回去也行。”

班长也起哄:“哎呀,安老板,这不是你的量啊?之前你不是拿了市里一个药材单吗,跟人领导喝了好几斤,直接把人喝趴下了,是不是有这事儿?”

安苳失笑:“好几斤倒是没有。”

张磊见她这么给面子,更来劲了,直接把白酒递给安苳,借着醉意半开玩笑道:“安苳,说实在的,高中时呢,是我不懂事,现在到了岁数,也成熟了,才明白那时候,真是错过了不少。”

安苳眼角余光瞥过角落,笑着接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张磊的话飘过耳朵,却没落进她心里。她注意着角落的岑溪,岑溪举起杯子,她也举起杯子。

岑溪除了进门后看过她几眼,就再也没给过她眼神。

是不是岑溪已经不记得她了呢?

还是说,即便她现在搬到了镇上,岑溪也还是觉得,她是那个不懂看人眼色、土里土气的乡下人?

还有岑溪那件衣服……到底是不是仿版?

岑溪也会穿仿版吗?

安苳在心里猜测着关於岑溪的细枝末节,脸上却笑意温和,和大家推杯换盏,几轮下来,也有了些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