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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画了一幅出来。脑子被工作填塞,是个好的状态。
但停笔的瞬间,她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
起风了。温度骤降。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天气预报。
今晚十二点会达到5摄氏度。
第022章 泪眼
安苳快步跳上驾驶室, 关上门,把包扔一边,趴在方向盘上, 泪水浸湿了袖口, 却无声无息。
已经多久没哭过了?
从高中毕业时起, 她就一直绷着这根弦, 她不能放松,她要撑起这个家,她要还自己身上的债,忘记自己会流泪, 会难过,慢慢地, 好像就真的忘记了。
她忙起来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更别提难过了。
可现在,她实在太难过了。
岑溪是真的很嫌弃她。
当时的伤心像是回旋镖,时过境迁, 十二年后, 她再一次被岑溪深深刺中。
那天要不是岑溪喝多,神志不清, 肯定不会和她发生那样的事,因为在清醒的时候,岑溪是那么嫌弃她的身体。
岑溪是理解错了,反应却是真实的。
岑溪不光不想和她做朋友,还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感到厌恶。
那她呢, 感到有些舒服的她, 在岑溪看来,应该是变态吧?
她并不觉得那天发生的事情恶心, 她只是对岑溪存有愧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因此而表示歉意时,却触怒了岑溪。
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她在岑溪面前都是错的。
哭了不知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抬起头,用手中岑溪给的那张纸抆了抆,疲惫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
来电显示“妈”。
安苳垂下眼睛,心也跟着沉下去。
每次她出来,安秀英不打电话还好,一打电话,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去年腊月,她去京城进货,安秀英半夜给她打电话,说打牌输给楼下的刘阿姨两万多块钱,两个人因此吵了起来,安秀英把刘阿姨头皮都抓伤了。
当时安苳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短时间内也赶不回去,只好拜托邹琳去她家一趟,带刘阿姨去了医院,她第二天一分锺也没休息便往家里赶,拎了几盒西洋参去给刘阿姨道歉,好容易才让对方消气。
安苳当时劝安秀英不要打牌了,安秀英理直气壮:“不打牌我干啥?”
安苳无言以对。安秀英确实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在外走动,最多只能在商场里逛一会儿,或者坐在椅子上打牌,要么就是在家附近的养生馆、老年人娱乐中心和人聊聊天。